“总镖头,司公子那边派人联络少镖头了。”擅长轻功的草上飞蒋千里悄无声息的钻入方镇威的营帐,悄声汇报道:“两个雏儿都已经睡下,王团头派人告知咱们什么都不必做,时辰到了自会有人前来取红货,镖局只要按兵不动就好。”
“这样最好不过。”方镇威捻须点头道:“原本老夫还担心王团头要命我等行事,那样一来可就把抱天揽月楼得罪狠了,江湖上谁不知道现在的抱天揽月楼就是当初的水旱三十三帮,莫老大一声令下咱们这镇威镖局今后在江湖上将寸步难行,现在有人办这个事情就省了咱们的功夫,很好!”
蒋千里笑道:“这抱天揽月楼的总柜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把这趟镖交给咱们押送,活该咱们发这一注横财,司公子那边的要求很简单,只需把东西带到指定区域停留一晚便有万两白银的进项,一年到头有两笔这样的买卖就够咱们吃的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方镇威沉声道:“抱天揽月楼找上咱们,多半也是考虑到咱们在这条西北路上的威名和信誉,红货被取走,咱们少不得还有一场麻烦要应对,只是比起得罪司旭飞来,也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总镖头多虑了。”蒋千里道:“抱天揽月楼方面若是问起来,也是他们的商业对手做下的勾当,咱们是保镖的,遇到劫镖的是常有的事,谁都不敢保证永远都不会出事,这天底下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买卖。”
“伶牙俐齿,就属你能说。”方镇威压下心头的喜悦,尽量板着脸说道:“等事情结束了,抱天揽月楼的人查问起来时,就由你去跟人家解释。”
少镖头方文山也在营帐内,一直默默听着没说话,这会儿忽然插言道:“父亲,孩儿心头还有个疑问想不明白。”
方镇威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道:“山儿还有什么疑问?”
方文山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孩儿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抱天揽月楼好手如云,为什么一定要交给镖局子来押送?就算是事情来得突然,一时半刻调集不过来人手,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真的就完全交给我们了?”
“山儿的意思是抱天揽月楼还可能藏有后手?”方镇威沉吟道:“你是怀疑那两只雏儿?”
方文山点头道:“孩儿的确有所疑惑,这俩人一个病秧子,另一个像个先天不足的瘦猴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走江湖的人物,但他们两个偏偏就跟着红货一起上路了,而且还是以抱天揽月楼的合作商的身份跟来的。”
“这两个就算是高手,恐怕也高不到哪里去,那病秧子神色颓废,气枯血萎,身上毫无真元波动的迹象。”方镇威神态自负,言之凿凿道:“那黑瘦的少年手足倒是灵活有力,但同样看不出有丝毫真元波动迹象,言谈举止倒是比病秧子老练些,可即便是有些外科手段也不会有太大作用。”
方文山道:“爹的眼力必定是准的,或者真是孩儿多虑了。”
方镇威捻须点头,道:“吾儿少年老成,只是还欠了些江湖阅历。”
......
“我御剑观气,发现一共来了两路人马,一路是鸠摩罗那妖僧,另一路却是六个蒙面人,个个身强体壮练的是金刚横练的气功。”霍鸣婵对陈醉说道:“大哥往西先挡住鸠摩罗,我往北料理了那几个横山气宗的人便去助你一臂之力。”
陈醉笑道:“有点意思,这鸠摩罗在西戎汗国是混不下去的人物,臭不可闻的货色跑到咱们这边却成了香饽饽,叶还空手边大概暂时没什么可用的人物了。”又叮嘱道:“注意些,别让镖局子的人觉察到动静。”
如果只是为了取这趟红货,自然用不到鸠摩罗这样的人物出手,这妖僧显然就是冲着炼锋城主来的。当日他配合叶还空的截杀计划,事败后在龙马骑军精锐小队的冲击下落荒而逃,之后便没有再出现。直到陈醉这次脱离炼锋号,只带了一个霍鸣婵出来游历江湖,也不知这老妖僧怎么就嗅到了味道,悄然跟了上来。可以肯定的是,必然有人在给他提供消息。
“兄长多虑了。”婵儿道:“镖局子的人跟他们有勾结,故意在这里宿营,现在又默契的装起了缩头乌龟,看来今晚只能咱们兄妹两个亲自出手打发这两路人马了,鸠摩罗的修为深厚,未必逊色费莲生多少,兄长还需当心些。”
冰轮仙子虽然对自家男人的战力深具信心,但出于关心则乱,还是忍不住要多啰嗦几句。她的口气像极了一个总是不放心丈夫的小妻子。陈醉心中温暖,笑道:“你放心去吧,我打不死人至少也有不让人打死的本事,这一点没人比你更清楚,你手脚麻利些,说不定还赶得及看我把那老秃驴烤个七分熟。”
二人悄然离开镖局营地,分头各往西北两个方向,陈醉沿着山间弯路不紧不慢走去,释放出精神感应锁定了潜藏在路边树林里的一道气机,停身站在林子外,道:“帝江城里接了大师的帖子,却不想大师爽约未至,终于缘悭一面,今晚在此再度相逢,岂非是缘从天降?”
林子里黑暗阴森,沉默不闻一丝动静,但陈醉的精神感应已经锁定了鸠摩罗的位置,十分确定他此刻就在那里。
“大师还在等什么呢?”陈醉笑道:“你跟了一路不就是在等待一个我落单的机会吗?难不成,你真是冲着镖队押送的那些东西来的?”
林中传出一声叹息,鸠摩罗终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