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干不了所有的活儿,赵俸侾大约也不成。”陈醉笑道:“所以他身边有个叶还空,我身边也有个费解,大赵天下的人才很多,江湖深处龙蛇混杂,如果能够广开渠道招贤纳士,给寒门子弟晋身的机会,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大赵天下便离开谁都无妨了。”
“陈总巡这话说的,是在自比武威王吗?”
“怎么?你觉得我比不得?”
“比得比不得,唐某人微言轻怎么说都没什么分量,只是天下人有目共睹,似乎都不大看好陈总巡。”
“我跟费莲生交手以前,这天下间有几个人能看好我会把他揍的连臭皮囊都丢了?”陈醉笑道:“当日我率千骑入草原时,又有几个人看好我能破楼兰,杀阿史那图兰?事在人为,如果输赢胜败都是简单的实力对比,那我大赵早就应该一统天下了,面对只有十三州的南陈更无需像现在这样摆出一副守势。”
“总巡大人舌辨无双,江湖早有风闻,唐某一介武夫说不过你。”
“嘴巴不是对手,手上也不是对手,可就是心里头还不服气?”
“总巡大人自然应该比末将强些,但比起武威王来就差的远了,末将曾被王爷踢出北路边军,而总巡大人却有意提携末将,两厢比较,末将没有必要这么说。”
“你不看好我这艘船?”
“是王爷的力量太可怕。”唐天豪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总巡大人宽待末将,给了金子还给指了一条明路走,末将有一句良言相劝,这条路您走不通了,还是及早回头吧!”
“你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陈醉敏锐的从这个直筒子武夫口中把握到关键信息。
唐天豪迟疑了一瞬,随即低头沉吟着说道:“末将并不知道什么具体事情,只是前日接到兵部的命令,承运对岸送过来的三千兵马所需的粮秣,这里是大赵腹地,极少需要这么大批的兵马调动,故此末将才格外留意。”
“你觉着这三千人马是冲着我和镖队来的?”
唐天豪道:“我托请稽查司北镇抚司的朋友打听过,这是魏笑冲的曲水胡骑人马,名义上是来为魏氏修坟的。”
“你这人倒是好心。”陈醉笑道:“之前你并不知道我总巡的身份,却也曾试图阻止我继续跟着镖队前行。”
唐天豪道:“末将行事向来黑白分明,方师兄虽为人鄙薄,但毕竟罪不至死,他不晓得大人的身份,只是对大人兄弟有所怀疑才会拜托末将阻挠大人继续前行,末将晓得区区镇威镖局还不值得曲水胡骑出动这么大力量,故此推测到他们可能是冲着大人来的,师兄只是遭了池鱼之祸,如果大人愿意转身,堂堂西军候自然不会盯着我师兄一个小镖头不放。”
“你这人虽然鲁直了一点点,却并非粗心草率之辈。”陈醉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唐天豪叹了口气,道:“身在稽查司,纵然性情再耿直,想要好好生存下去,也总需学会几分变通之道。”
“人在江湖可以装糊涂,但不能真糊涂。”陈醉道:“你是个明白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唐天豪苦笑道:“末将递出了那一枪,便已经绝了后路,如果当场刺杀了大人,自然替陈师叔报了仇,也给自己争了个大前程,反之,末将便是以下犯上,犯了稽查司最大的忌讳,阖家老少的性命便交代了。”
“不至于那么严重。”陈醉笑眯眯道:“你既然把这么重要的秘密说给我听,便表示你愿意上我的船,只要上了我的船便是同舟共济的兄弟,这座江湖风高浪急,想要掀翻咱们的船却也没那么容易。”
“大人好像不打算走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