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说的甚是。”陈醉忽然出乎意料的捧了曹宝珍一句,就在叶斩眉头微紧传递不满情绪时,他随即话锋一转又道“可是老大人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就是时不我待的问题,西路大军现在正面临着强大敌人,狮驼攻占落日城后兵锋正盛,此时此刻,凉州二道防线必定面临巨大压力,朝廷现在任命令狐将军为西路军统帅,从任命生效到令狐将军赶到凉州城下走马上任需要多长时间如果是调叶南冥从归址城到凉州城又需要多长时间”
叶斩眉头舒展开来,点头称是,道“老臣赞同卫公的说法,有道是兵贵神速,军情紧急,新任西路军主帅自当是越早就位对战事发展越有利,叶南冥的个人武力,所处的位置和领兵指挥能力,综合考量无疑是比令狐将军更合适。”
曹宝珍不说话了,作为执掌兵事多年的枢密使,他当然清楚兵贵神速四个字的分量。党争的立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大赵江山的安危。陈醉说的没错,西路大军此刻正面临危局,假设岳恒阵亡,西路三十万大军将群龙无首。一旦边军崩溃,西戎汗国五十万联军将势如破竹杀入中原。沿途所经过的那些城镇州府有限的地方兵力根本无法阻挡他们。
陈醉道“事急从权,微臣以为此事应当机立断,不必再恪守旧制,最好是以飞禽传书的方式把圣旨送达,以最快速度将叶南冥调入凉州城,希望能稳定住局势。”
叶斩表示附议,道“日落城在马鸣河西,丢了便丢了,凉州城位于河套前凸内,有马鸣河天堑之利,正是扼守西路大门的关键所在,万万不容有失。”
“凉州城三面环水,城防坚固,易守难攻。”曹宝珍道“前辈名将早有总结,扼守凉州城的关键是一个忍字,臣担心叶南冥太年轻,空有万夫不当之勇,而无老成之谋,只恐怕会中了狮驼的奸计,老臣以为应同时安排一位老成持重的副手从旁辅佐提醒,河西刺史崔虎臣可担此重任。”
河西刺史崔虎臣,当年追随武威王北上开府的三十六子之一,铁杆的武威王系。
赵致的目光看向陈醉,问道“卫公以为如何”
陈醉道“启奏陛下,微臣以为曹老大人所言极是,臣附议。”
叶斩又皱了眉头,又想说什么,但这次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西路军中不可能没有武威王系人马的一席之地,否则米粮财帛的调度都将是个难题。
北军要米粮,西军缺主帅,要讨论的事情有点多。因为党争,屁大点事情叶斩和曹宝珍都要争个脸红脖子粗,所以一直讨论到深夜才结束。
陈醉后面几乎没怎么说话,就看叶鲲鹏的老爹在那里以一敌二,对抗武威王麾下文武两员大将。小醉哥心中暗自满意,果然应了那句话,贵的东西除了贵之外没别的毛病。这叶大将军要价确实很高,但也真是够卖力气。
庙堂纷争是个大力气活儿。以前对此没有概念,今天算是长见识了。都说有理不在声高,可如果大家都能说出一番道理时,声音的高低就很重要了。长的跟徐锦江似的叶大将军是个大嗓门,中气十足力拔山兮,曹宝珍少年时养浩然气朗朗诵读积累下的底子也不弱,俩人锱铢必较争论不休,激烈时唾沫飞扬,谁都没惯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