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刹那,孟立熊手里的刀动了,刀光如雪,反卷向上。
这一刀从头陀和尚的小腹处斩入,头陀和尚举着大铁椎,身法毫无保留,人在半空中已经没有腾挪余地。
刀光掠过,血光崩现!大铁椎飞上高天。
头陀和尚被一刀劈为两片,吭都没吭便死了个干净。
刀光定住不动,遥遥指向金甲将军。
“我去会会他!”金甲将军看着头陀和尚血洒当场,内心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舔着嘴唇,眼中闪着狂热战意盯着孟立熊说道。
“骑兵冲阵,先消耗他的体力,云将军在一旁伺机而动。”白面枯瘦和尚道:“老衲去会一会那马车里的炼锋城主。”说罢,他腾空而起,张开双臂,宽大的僧袍袖子舒展开来,宛如飞鸟一般越过了孟立熊直奔马车和陈醉而去。
孟立熊向后撤步,打算回到马车旁将大槊抽出来对付这个和尚。
“接槊!”陈醉在他稍有动意的时候便先出手抽出大槊奔着孟立熊投了出去。随即又道:“这边不用你管!”
和尚宛如灰鹤落地轻盈无声,来到马车前,看着站在车辕上的陈醉,微做打量一番后双掌合十,口念佛号,明知故问道:“请问可是卫公?”
陈醉的目光还在关注另外一边,大槊丢过去,孟立熊并没有立即接下来,横身一让将大槊让过去,那条大槊继续向前飞行,然后狠狠撞上了首当其冲过来的一名骑兵。宛如热刀切黄油一般无声无息没入,又无声息的穿透这名骑兵的胸膛,继续向前飞行,直到撞到了那位金甲将军面前。
当的一声,金甲将军用的是大刀,横刀往外一扫,虽然被震的在马上一趔趄,却还是将大槊封了出去。
大槊却没有落地。
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槊杆,孟立熊右手持刀,左手执槊横在官道中间,面对前赴后继扑面而来的数百骑军岿然不动。
不动如金刚。
当他不动时,便与天地同呼吸,在这个节奏里,他的潜力和精神意志都将达到顶峰。
陈醉收回目光,转脸看向白面和尚,点点头,道:“大师是哪一位?”
“一个无名的僧人,不敢在卫公面前称名道姓。”
“古佛宗?”陈醉想到了费莲生,这人的气势绝不逊色于那位古佛宗的门面人物。
和尚摇头。
“这么说大师是从西边来的?”
和尚含笑再摇头,道:“卫公不必猜了,老衲是从无名之地来的无名僧。”
只看面向这和尚不会超过三十岁,但既然口称老衲,又有个那么老的徒弟,想必年纪已经不小。
“那就称你无名僧吧。”陈醉道:“大师既是世外高人,何苦趟这世俗纷争的浑水。”
“世外没有高人,只有一群失意人。”无名僧道:“实不相瞒,老衲碍于师门尊长遗命,这一生都在与青灯古卷粗茶淡饭打交道,着实乏味的紧,今次奉邀前来取卫公性命,实乃久旱甘霖之良机,老衲盼这出头的一日久矣。”
“天地堂的人就没告诉你,我这条命没那么容易拿去?”陈醉握拳从车辕上跳下,径直走到无名僧面前。
无名僧颇为意外,道:“有人说卫公十丈之内人尽敌国,全仰仗的是车上一种奇门武器,现在卫公赤手空拳离开马车,又凑到老僧这么近的距离内,以你的先天体魄还能拿什么来人尽敌国?”
“十丈之内人尽敌国是因为面对敌众我寡的局面不得已而为之,只好守住十丈底限免得腹背受敌。”陈醉道:“我还有一手本领叫做三丈之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话音未落,狂风卷起,无名僧已经消失在眼前。
磅礴的真元带动狂风疾雨盘旋而动将陈醉团团包围。
猛烈的狂风抽走了陈醉周围的空气,雨结成了无数冰刺,在风的推动下以高速撞击陈醉的身躯,刺在麒麟宝铠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陈醉安稳如山,以心神意念钻入风雨中去探寻无名僧的位置。
“原来大师的元神法相是一头风兽,竟能神化妖风。”陈醉曼声道:“你把真身藏在十丈之外,以元神法相结成风阵搅动天象来杀我,的确堪称妙招,看来有人对我下过一番大功夫研究啊。”
“老衲听说卫公金刚不坏,百毒不侵,唯独怕冷。”无名僧的声音响彻在二人交手的一方小天地内,他以风兽元神化作妖风锁死了陈醉,此时此刻自觉得已经控制了局面,面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话也不再那么谨慎。
“既然你已窥破老衲的元神法相真身,想必你也猜到了老衲的来历。”
“十万妖国。”陈醉寒声道:“原来大师是地妖转生,难怪连名字都不敢有。”
“地妖转生却拜在了魔国头号大叛徒的门下,若是被天界那些沽名钓誉之徒知晓,必然又是一场灭道:“卫公见地不凡,必定知道昔年神魔大战之后,他们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往者已矣,你们与补天界之间的万年仇怨与我这个凡人毫不相干。”陈醉道:“玄天宗倒行逆施监守自盗,网开一面放你们这些修成人魂的大妖出来转生为人,还派你们来杀我,这就与我有关了。”
疾风咆哮,寒雨凝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
忽然一团火光亮起,将陈醉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酒香弥漫开来,令人迷醉的气息向着四周扩散开来,迅速融入到狂风中。
“地灵真火!”无名僧吃了一惊脱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