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空寂这话有点意思啊。
陈醉心中暗自思忖,眼下的情况是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着的。郦凤竹不想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在龙首山三百里方圆内跟玄天宗大动干戈。虽然整个江湖都是她的,或者说是她代表的天界神国的,但龙首山三百里方圆的天地却是属于玄天宗的。
郦凤竹不想打,可外面的乾坤啸已经动上手了。她人在玄天宗核心的福境内,无论外面胜负如何,她为了自身安危总需对云空寂有个交代。
云空寂表现的很克制,但其实底气十足,并不在乎跟天机楼大打出手。不过他似乎存了什么顾忌,也不太愿意这个时候跟天机楼大干一场。尽管如此,但是在道理上,身为地主的玄天宗掌教必定是不愿吃亏的。
他承认了自己云玄感传人的身份,言语之间颇为客气,至少在立场上是有意把小醉哥往玄天宗这边拉。
想到这里,陈醉心中已有方略。
“藏头露尾的鼠辈,一肚子龌龊心思。”郦凤竹冷冷白了陈醉一眼,转而对云空寂说道:“既然云掌教承认这人是你师弟,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场纷争就是你们玄天宗引起的,就算造成了什么损失,我天机楼也不需要给你什么交代。”
“郦小姐稍安勿躁。”云空寂道:“我陈师弟身份非同寻常,他是高祖陛下之子,又是玄天宗皇门北宗嫡传人,本座相信他断然不是奸佞妄人,此中必有误解之处。”
郦凤竹冷笑不已,看着陈醉,道:“我倒要听一听炼锋城主有什么说法?”她故意点出陈醉在世俗里的身份,显然是有意在提醒云空寂,眼前这人除了是你师弟外,还是南陈一统中州霸业的最大一头拦路虎。
“玄天宗虽为南陈国教,但也是江湖宗门。”
云空寂淡然道:“先有江湖,再有南陈北赵,这个次序我玄天宗既为江湖之首,还不至于弄错了。”言外之意,自是在提醒郦凤竹不必枉费心机,在这个场合里,没有什么城主国师之间的国仇,只有玄天宗和天机楼之间的矛盾。
“掌教师兄说的没错。”陈醉瞬间明悟云空寂的意思,尽管还不晓得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却知道此时此刻该怎么说对自己更有利。于是立即附和道:“此中的确是有误解。”
“误解?”郦凤竹怒视陈醉,道:“你这奸佞小人倒说说,怎么个误解法?”又咄咄逼人道:“你又想怎么颠倒黑白?若不是你为了搭救霍思过,故意引我来到龙首山,又散步谣言说天机楼正在针对玄天宗,云掌教又怎会亲自出手?”
“谣言是基于没有事实作为依据说出来的假话。”陈醉道:“然而事实是,天机楼现在精英尽出正在攻打玄天宗山门,你说是我把你骗来龙首山的,我凭什么把你骗来?你凭什么相信我?”
“因为”郦凤竹一下子哑口无言,她纵然彪悍也不好意思当着玄天宗这大大小小一群老道的面说因为自己喜欢陈醉,又没想到这混蛋竟会利用这一点,所以才会以朋友的身份被他骗来。
“因为什么?”陈醉道:“郦小姐是琅嬛阁的小阁主,天人转生,江湖新秀榜上一枝独秀十年,十五岁便执掌天机楼,亲手创立十三行,垄断天下药行,活人无数的江湖女帝,堪称钟敏毓秀神仙中人,我陈醉何德何能,拿什么骗你?”
又道:“事实的真相是,我是跟着您来到龙首山的,又恰巧侦知了你们的计划,这才向山中报讯。”
“你”郦凤竹再次语塞,只气的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翻,银牙咬的咯吱吱响。
“你什么你?”陈醉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郦小姐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的计划的?”
郦凤竹气极反笑,点点头,道:“好,真有你的,行,你接着往下编。”
陈醉明白云空寂貌似想要停止这场纷争,不过却更想把挑起纷争的责任推给天机楼。郦凤竹说出自己的身份,云空寂完全可以顺势而为将矛盾源头指向自己。但不知处于何故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给了小醉哥一个登上宗门玉台分说的机会。甚至还为陈醉准备好了证人。
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云空寂本心是想打的,但是出于某种顾忌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他需要先把屎盆子扣到郦凤竹的头上。这老牛鼻子承认自己的身份,把小醉哥请上玄天宗玉台来,都只是为了做一场戏给某个人看。
顺着这个思路,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云空寂把自己请进山门来,就是为了把大打出手的黑锅丢给郦凤竹。
“事实胜于雄辩。”陈醉隐约有了方向,道:“我说的每句话都有证可考。”说着瞥了瞥玉台下跪着的严思齐父子和郝遥奇师徒等人,又道:“郦小姐,你说我在胡编乱造,这几位玄天宗弟子总不会也跟我串通好了编排你吧,我入山以后的一言一行他们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哼!”郦凤竹冷哼一声,摆手打断陈醉的话,道:“行了,我不想听下去了。”转脸看向云空寂,道:“这么说来,云掌教也是认定了此纷争一切由本阁引起了?”
云空寂缓缓额首,道:“看来事实如此。”说着挥手命人将严思齐父子和郝遥奇师徒等人带下去。
“曾经听某人说过很有意思的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郦凤竹冷笑连连,道:“云空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想借这奸贼一张利口污蔑本阁,再抓住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