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山道:“此事还要多谢那毘伽罗。”
陈醉道:“无事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看来大外公是受了吠陀佛法的启示。”
霍明婵不以为然道:“世人愚钝,把仙佛当成至高无上的神,却不知仙佛其实也是人修成,大外公已经是大宗师境界,与仙佛无异,破空便可飞升的人物,怎会求什么佛来开悟?”
“婵儿这句话说得好!”顾向山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大外公何等人物,什么佛宗道法都是小成之道,又怎能点化已经通大成之道的他?当年他之所以能明悟过来,却是因为与毘伽罗打赌输了东道,陪着那白衣和尚,赤脚行走于世间三年,回来后便大彻大悟,五气调和,一心种药,不再痴迷于天下第一的名头。”
“大外公真了不起!”霍明婵感慨的:“逐风万里客,田间一老农,拿起放下,原来如是。”
“这位白衣佛更了不起。”陈醉慨然一叹,道:“满天仙佛无义士,唯有人间藏真佛。九天降劫若等闲,万世经轮一伽罗。大外公这几句山歌道出了他的境界,也道出了大外公对这位吠陀宗师的钦佩。”
顾向山道:“从这里再往前会经过一个牧民村落,这个季节,青壮年会赶着牛马去远方的牧场,老人和孩子留在村落里耕种河套里的田地,咱们离开西京快两个月了,这一路都没怎么好好休整,到了前边的村落便停下休整一日,过了那村子,再往前不足百里便到了野老山北麓,到了那,我这匹识途老马便没了作用,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霍明婵在牛车上站起身向前方眺望,笑道:“说起来这小往生去前面探路也有一阵子了,是不是被那牧村里的少女留下招了女婿?”又道:“四外公讲了这么精彩的往事,可惜他却没能听到,回头我说给他听的时候要一天一段的说,急也急死他。”
前方一道黑点由远及近,正是往生骑了头白唇毛驴飞驰而来。到了近前,飞身跳下毛驴,一句话不说,先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水。才道:“都打听清楚了,四外公说的没错,前面的确有一处村落,而且还没有荒废,村子里人口不少,炎龙族和西戎族都有,咱们运道不坏,正赶上村里的大户要办喜事呢,那家的主人已答应给咱们这十几个人提供落脚的地方和吃食。”
顾向山微感诧异:“怎么还有炎龙族人?”
往生道:“这里虽然是西戎汗国的尼婆部所属地界,但算起来其实距离北赵的落日城还更近些,尼婆部的大队人马不敢贸然过来,小股队伍又担心遇上山戎部和马匪,所以很少来这边过问税赋和人丁等地方事宜,而落日城那边距离这儿说近其实也不近,约有六百里之遥,中间还有一条国界,所以这个地方就成了三不管的地方。”
他喝了口水,继续道:“时间久了,便有了炎龙族人爱这里没有苛捐杂税,跑来开荒种田,算上原住的西戎族百姓,前面村子的人口便渐渐多起来,就连附近的山戎族人也被吸引下山,到这边做些以物换物的买卖,所以,现在那个地方早不是四外公你们当年路过时的样子啦。”
当年的小村落已经发展成一座繁华的边界小镇。陈醉一行十余人穿过镇子口的土墙,来到镇子中心的街道,在往生的带领下径直走到一户高墙大院的人家门前。只见那大门上贴了红喜字,门口挂了红灯笼,看样子像是要办喜事。
霍明婵还没见过这个,特别兴奋,立即说,宁可多休整几日也不要错过这个热闹。陈醉看着冷冷清清的大门口,怎么看都缺了些办喜事的氛围。不由暗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