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文玉感觉特别的乏累,这种累,不是你连续爬了两座山,一口气都没有歇的那种累,这样的累,是通过一场酣眠就可以解决的;文玉的是心累,这就是无法可医的了。也许是自己的这一段翻天覆地的经历,也许是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的才华,也许是丽善或者茹慧家庭状况的的错综复杂……谁知道呢?文玉对“剪不断,理还乱”有了更深的理解。但好在,和学生的磨合期迅速结束,班级正平稳有序的向前,这是让文玉唯一欣慰的。
周一,下午的第一节课的铃声还没有响起,文玉坐在班级的后面,桌子上是高高的一摞作文本——文玉最喜欢批阅学生们的作文,看到他们的文笔由稚嫩到成熟,看到他们的思想由幼稚转向深邃,都能让文玉深深感到“传道受业解惑”的快乐!
文玉抬起眼儿,向教室里扫去,只有周大壮和赵武的位置还空着,他们俩是“流动红旗督导员”,这个时间应该从政教处报告班级上周的“流动红旗”得分情况回班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了?兴许是这俩小子的贪玩病又犯了,跑去哪里玩儿去了?明天可就期末考试了!文玉就打算出门去找。
“老师!老师!你快去!”赵武——班级里仅次于周大壮的二号人物,小平头脑袋上冒着汗,像一个刚出锅的土豆,从门外一股风刮进来,差点和文玉撞个满怀,那个像小黑豆粒子一样的眼珠子一盯见文玉,就一叠声的大叫道,“周大壮被何校长抓去了!”
“被何校长抓去了?什么情况?”文玉脑袋里“嗡”的一下,要知道,周大壮已经“安分守己”了很长时间,被何校长点着名的大会小会表扬已经要渐渐成为了习惯,怎么突然被“抓”去了呢?
“张云博!你先带领大家读英语,***,你去找一下英语老师,看可不可以早一会儿来咱班上课!”文玉向班长和英语课代表交代完后,就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随着赵武向何校长办公室走去。
“怎么回事?”文玉在路上问赵武道。
“老师,周大壮,给,给王鹏翔的自行车拆了!”赵武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拆车?王鹏翔?”文玉不能不吃惊了。要知道,王鹏翔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不仅学习成绩好,还是校“值周生”长,可以说掌管着各个班级流动红旗评比结果的关键人物。
“还……还……”赵武不往前走了。
“还怎么了?”文玉感到赵武的畏惧里还有其他更严重的东西。
“还把王鹏翔的车把、车圈,挂……挂……在栏杆上……”
“什么?”这下轮到文玉迈不开腿了。
敲了门,听到何校长那带着怒气的“请进”,文玉的心头的阴霾又浓厚了些。
周大壮正站在何校长的桌子前,头倔强的扭向一边,根本不去看气得面皮已经紫涨的何校长,“文玉!文玉!你看看你班学生!”何校长一见文玉推门进来,就向文玉叫道。
文玉走到周大壮跟前,拍了拍周大壮,轻声的问“怎么了?”这一拍这一问,仿佛像有股魔力一般,让周大壮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了下来,这个十五岁的小男子汉的泪水就涌上了眼眶:“老师,王鹏翔欺负咱班!他们——”他一指何校长,“他们还护着他!”
“你看看!你看看!文玉!这什么态度!”文玉觉得如果没有办公桌阻隔,何校长一定会飞过来给周大壮一个飞腿!
办公室的气氛压抑极了,文玉见几位来汇报工作的老师,从门缝里瞥见这个场景,都互相摇了摇手,静悄悄的走开了。
“老师,你别管了!咱们班从组班开始,就没人瞧得起!我做的事,我自己抗!你快上课去吧!”那一米八多的男子汉眼神里的伤痛和绝望,深深打动了文玉。
文玉走上前一步,手撑在办公桌的外沿儿上,向着何校长道:“校长,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周大壮是我的学生,我想把他带回班,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
“你的学生?”何校长打了个愣神,他才意识到,这么一个从初一就问题层出不穷的班级,交给文玉才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就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面该倾注了文玉多少的心血呀!现在班级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无论如何不能再让文玉为难了,他得替文玉扛起来。
“文玉!你做的已经非常好了!我这政教校长是干啥的?这就是我们的职责!你去上课吧,我来处理!”
“不,何校长,大壮是我的学生,我要带他离开,我来处理!”文玉声音不大,可是斩钉截铁。
何校长有些迷惘了,他知道,原本这个班出现哪怕一点鸡毛蒜皮的事,班主任也会把那肇事的揪过来,直丢在他面前,仿佛只要让谁做了这个班的班主任,他就是理应的撒气桶。
“那……如果处理不了,回来找我!”何校长还想说点什么。
“您放心,如果我处理不了,我会回来找您的!”文玉一手拉着大壮,一手拉着赵武,从政教处出来了。
文玉带着俩学生,没有回班级,而是走到了学校的“休闲角”,类似于子弟校“碧翠园”的所在:一片起伏的草坪上面点缀着各色小花,一个读书的小男孩的雕像立在草坪的最高处,在雕像后面树林里掩映着一个八角的琉璃小亭子,从这里可以望见隔壁高中那阔气的塑胶跑道。
“来,这里坐吧!”文玉指着小亭子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