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
随着第一个女真士兵出现在汴梁城守军的视野中,女真东西两路大军合计十六万余人,陆续赶来,并在三天之内,完成了对整个汴梁的包围。
与几个月前完颜宗望独自攻击西门、北门的情况不同,这一次,汴梁彻底成为了一座孤城。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来自生命的巨大压力。
或许某一天,女真大军就会破城,然后挥刀砍向他们这群无辜百姓。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一件称得上好事的是,邓州知州兼南道都总管张叔夜,率三万大军前来勤王,成功突破女真包围圈,进入汴梁。
这也是唯一一支前来勤王的军队。
说来讽刺,其他勤王军因为唐恪和耿南仲的命令,早已遣散,各自回乡,张叔夜其实是抗了旨的。
但这个时候,宋钦宗哪里会计较那么多,张叔夜入城之时,他亲自到南薰门接见,并加任张叔夜为延康殿学士,第二天,又加任他为亲征行营使和御营京域四壁守御使,统领汴梁守军御敌。
需知这两个官职都是前任宰相李纲,第一次抗金时所担任的。
一时之间,张叔夜风头无两,甚至盖过了刚刚升任宰相的何?。
好在张叔夜并非贪权恋栈之人,将全部心思都扑在城防之上,让皇帝倍感欣慰。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时汴梁城内的守军,一共也不到十万人,要守四面城墙,谈何容易。
不过不用他说,宋钦宗赵桓自己也清楚,想在十几万女真军队的进攻下守住汴梁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在令张叔夜备战的同时,宋钦宗赵桓也派遣了第一批官员去与女真人议和。
……
张珏躺在床上,看着岳飞带回来的这些消息,陷入沉思。
按照他的计划,只要比女真大军早回到汴梁城几天,就能获取足够的声望值,那时候,即便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两人一起来,他也不怕。
可他现在不仅身受重伤,而且是皇帝指定的通缉犯,再想去坑蒙拐骗已经不可能。
那么他要到哪里去搞这几百万的声望值啊。
娘个腿儿的,直到现在他才对自己一时冲动暴兵强杀完颜娄室感到一些后悔。
虽然留下那几千步兵,在女真十几万大军面前依然不够看,但总比现在孤身一人成为一个空有系统的光杆司令要好得多。
尤其他现在有伤在身,一旦出了什么事,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哎,冲动是魔鬼啊。
张珏这样想着,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当天,他们就遭到了袭击。
时间已经是午夜,由于白天睡得太多,他躺了一会儿睡不着,正思考以后的对策。
忽然一个人影从窗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声闷哼传来,然后是人的倒地声。
张珏哪里不知道这是出事了,但他有伤在身,连大幅度的动作都不能做,更别说和人近身肉搏。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地,拿着桌上的花瓶躲在了门后——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片刻之后,门被推开,一个人迈步而入。
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忍着腹部的剧痛,他用力将花瓶向那人的头顶砸去。
那人似乎有感应一般,转身一躲,并且用手牢牢抓住那花瓶,张珏手腕用力,却根本动弹不得。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张珏召唤系统菜单,刚想退出任务,岳飞的声音传来:“别动,是我。”
张珏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黑乎乎的身影竟是岳飞。
过得片刻,陈达也从外面赶了过来。
“我刚刚检查过了,这酒楼周围已经被人刻满了记号,我们被发现了,得赶紧转移。”
陈达从军多年,对宋朝军队惯用的手法早已烂熟于心,张珏和岳飞便马上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三人都是赤条条的汉子,最多拿上几件换洗的衣服,当然最重要的,还有张珏平常用的药。
出了客栈,他们三人又故意绕了好几个弯,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才在一个破庙里落了脚。
张珏面色苍白,腹部一阵一阵的痛,他将衣服掀开,发现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竟又裂了开来,绷带间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岳飞赶紧给他重新包扎一遍,又敷上了药,他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是谁呢?会是那个叫肖楷的公子吗?”陈达道。
岳飞摇摇头:“应该不是,他想害我们,不用费这么大功夫,不过这个时候,我们也不得不防。”
张珏虚弱道:“不是他,他是……郓王赵楷,如果他想抓我们,我们早就在大牢里了。”
陈达和岳飞这时才知道赵楷的真实身份,有些吃惊,对张珏又高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
面对他们的疑惑眼神,张珏摊了摊手:“你们别这么看我,谁叫我魅力大呢,哎呦——”
陈达哈哈笑道:“兄弟,老哥知道你厉害了,你快好好养伤吧。”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出去买吃食的岳飞发现,城内官兵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挨家挨户地搜索,酒楼客栈更是完全不会放过。
张珏一听就知道,这必然是在找他们。
不过这就有些奇怪,女真兵临城下,大敌当前,皇帝用得着和他过不去吗,就算他真的是骗子,也用不着出动这么多人吧。
三人合计了一下,由岳飞将一个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