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傻。”齐嫔哼道:“若是她真的厉害,怎么还会只是一个昭仪?而且今日来看,曾经同在王府的皇后对她也不算亲近,话都没说一句。”
齐嫔顿了一顿,又想起今日请安时自己一时嘴快说出的话,突生懊恼:“今日我也算糊涂了,本想淑妃承宠,能套些近乎,但却被那个安贫给抓住了话头。”
明丽轻叹一声,劝道:“要不娘娘再去给皇后娘娘赔个罪?咱们初入宫,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皇后了。”
齐嫔烦躁地呼了口气,道:“也好,你去备一份礼,送去未央宫吧。还有淑妃那儿……算了,淑妃那儿我还是亲自去一趟,正好也能打听打听皇上。”
说罢,她又想起了杜昭仪,愤愤道:“这个杜昭仪,本以为她在皇上身边待久了,总能比旁人多了解皇上几分。可是左问右问,皇上的喜好她也没说出来多少。这宫里的人,到底是人人都存着提防之心。”
“明丽,去把家里母亲备好的东西准备一下,我这几日便开始用着。”
明丽应了一声,又问道:“娘娘这么早便要准备了吗?”
齐嫔抚了抚发髻上的步摇,浅笑道:“在这宫里,到底还是要靠自己。早些备着好,说不定我一朝便能登上枝头了呢?我入宫为妃,便是要往上爬的,单单嫔位怎么能知足?我要让家里的那些姐妹看看,齐家最有出息的女儿,是我。”
……
政务繁忙,祁政便没有日日都往后宫去。没有承宠的谈资,这两日的请安也算是风平浪静。
这一日午后,赵晴若没有午睡,而是穿上披风来了御花园。这几日她总睡不好,常觉顺不了气。于是便出来,想借着秋风凉爽,通一通胸中闷气。
竹容于慎几个都觉得赵晴若是因为祁政近来的冷淡才至时常胸闷。
他们想去和在祁政跟前伺候的元顺元德说一声,但没有赵晴若的吩咐又不敢擅自开口。提了一两句请太医来看看,也都被赵晴若以只是些小毛病给驳了回来,便只好陪着赵晴若走动走动,散散心。
午后风清,枫红簌簌,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赵晴若刚刚走过了御花园前的花墙,抬头便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天空之上飞着两只纸鸢。
纸鸢高高的飞在树梢之上,十分惹眼。
“木锦,去前面看看是谁在放纸鸢。”赵晴若驻足看了一会儿,开口吩咐道。
木锦应声而去,赵晴若重新抬步往前走去,却不料前方拐角处突然窜出一个小小的影子,差点将她绊倒。
“皇后娘娘!”竹容赶紧扶住,低头去看那个小影子。
“咦?恭王殿下?”
赵晴若站稳,低头一看,便见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小人儿。他也好似被吓到了,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胸口因为方才跑快了些剧烈起伏着,小脸儿通红。
这是先帝的八皇子,祁致。赵晴若看他气喘得厉害,弯身拍了拍他的背,让这孩子喘匀了气,而后柔声问道:“恭王怎么在这里?”她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还没有人跟着。”
祁致怯怯地看着赵晴若,嗫嚅道:“我、我看有纸鸢,便过来看,他们不让,我便跑过来了……”
小小的孩子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女子,拘谨地站着。他好像见过她,但是现在却又认不出来了。
祁致一直住在皇子所,赵晴若其实也只见过他几回。看着这孩子紧张的样子,赵晴若的声音又放柔了些:“那,皇嫂带你去看纸鸢,好吗?”
祁致点了点头,牵上赵晴若的手。二人刚要走,便又见前头来了人。
“致儿,致儿你在哪?”
来人走近了,看见了赵晴若牵着的小人儿,松了口气:“你可真让母妃担心。这里风大,你身子虚,怎么能乱跑?”
“见过宜太妃。”赵晴若见了来人,微微福身道。
宜太妃,也就是从前的宜嫔,见牵着祁致的事赵晴若,微微一愣:“是朝……皇后啊。”
赵晴若浅浅笑着,低头看了看祁致,道:“恭王想要看纸鸢,这才偷偷跑了。正好被我遇上了。”
宜太妃抬头看了一眼那些纸鸢,然后又看向赵晴若道:“听说前些日子,进来了几位新的宫妃?”
赵晴若轻轻点头。
宜太妃哼笑一声,眉眼间还是从前直率的影子:“那这些纸鸢,想必你都看习惯了。”
赵晴若垂眸,但笑不语。
祁致牵着赵晴若的手,看着宜太妃道:“母妃,致儿想和皇嫂一起去看纸鸢。”
宜太妃看着他温柔地笑了,朝他伸出手道:“你皇嫂也未必喜欢这些纸鸢,致儿还是和母妃回去吧。”
祁致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看了看那些纸鸢,又看了看赵晴若,犹豫着。
“恭王先和太妃娘娘回去,一会儿皇嫂让尚宫局送几只纸鸢给你。恭王便能自己放了。”赵晴若低头道。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祁致这便被安抚了下来,松开了赵晴若的手回到了宜太妃身边。宜太妃牵起他,走前看着赵晴若道:“这后宫已是你的后宫了,这些纸鸢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我只想看着致儿平安长大。”
赵晴若看了看那小小的人儿,浅笑回道:“恭王是个有福之人。”
宜太妃得了这句话,轻轻颔首。她抬眼看着正在高飞的纸鸢,道:“这后宫之中,不论什么季节,都会有人放纸鸢。”说罢,便和祁致走了。
赵晴若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