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那样的伤,原本乌勒鲁鸿该立刻寻大夫为她医治,可他却下令,谁也不许为独孤绾治伤,任她肩头伤口,血流不停。
这样就想逼她妥协吗?
不知是自己上去太过脆弱,还是乌勒鲁鸿太过天真,区区小伤而已,她并非撑不下去。
乌勒鲁鸿也知道她性子倔强,铁了心要让她吃苦头,不但没有给她包扎伤口,还不允许她乘坐马车,徒步跟随其他手下,一起步行。
如果换做平常,就是徒步走上一天也是小事一桩,可现在她没有功力,没走多久,就脱力跌倒。
乌勒鲁鸿见状,眉心狠狠一拧,终是没有下马,只让手下的人将她扶起来,丢过一个水囊,给她灌了些清水后,便继续赶路。
独孤绾也恨,恨自己现在的不争气,恨乌勒鲁鸿的自以为是,霸道蛮横。
要不是亲眼得见,根本不能相信,这世上竟有强迫他人,还能强迫的如此理直气壮的混蛋!
就这样徒步走了大半天,她感觉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脑袋晕晕乎乎,脚心也磨出了不少水泡,一开始肩头的伤口,还疼得撕心裂肺,这会儿已经却没有丁点感觉了。
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一晃,整个人朝着前方地面栽去。
她甚至懒得调整身形,就这么直挺挺的往下栽。
这时,身体被一双手扶住,她茫然空洞的眼神,在虚空中晃了一圈,“你……”
“何苦为难自己?向大王子认个错就好了。”扶住她的,是乌勒鲁鸿的一名手下,看到独孤绾这个样子,一向心肠冷硬的他都看不下去了。
女子大半个身体都被鲜血染红,脸色也白得没有丝毫血色,要不是还有呼吸,他都要怀疑这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她什么也没说,只站直身体,对那人道:“谢谢。”说完,继续艰难地朝前迈步。
远处的乌勒鲁鸿看到这一幕,浅金的眸子冷意弥漫,有漩涡般的怒气流转,握着缰绳的手也紧紧的捏了起来,手背上一片青筋暴突。
胸膛急促起伏数次后,便冷冷转开了视线,不再关注身后的动静。
经过一个晚上,独孤绾肩头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血终于止住,可身体却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
痛,浑身都在痛,简直像被车轮来回碾压了数百遍一样。
她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句服软的话,就能立刻摆脱此刻悲惨的境地。
有温暖的床睡,有清香的茶喝,有美味的食物吃,有舒适的马车坐。
只是想想,就让人向往不已。
可为什么,就是不愿妥协,不愿服软呢?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即便遭受这样痛苦的折磨,依旧不肯向那人低头,自己怎么会倔强到这个份上啊。
想着想着,竟笑出声来,现在的乌勒鲁鸿,肯定气得要死吧?
妄想驯服她?
别说门,窗都没有!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多日来,难得睡得这么香甜,沉浸在梦境中,怎么都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