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震怒,龙威尽显。
秦议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下,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皇帝气得脸色通红,胸口不住起伏,其他几个站在角落的官员,也被吓得够呛。
只有一名较为年轻的官员,只垂下了头,眼睛里快速闪过一抹暗色流光。
皇帝发了阵火,略微平静了一些,看着跪在地上的秦议,狠声道:“这个独孤绾,着实不知好歹,欺君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对风家,对镇国公府已经够仁慈了,她竟然还不领情!”
秦议连忙附和:“皇上说的是,当时老臣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她却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大概是觉得,自己有国师庇佑,所以就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也不在乎了。”
他故意提起国师,皇帝不傻,自然能明白他话中深意,“国师用情至深,朕能理解。”
秦议又道:“但孤独绾毕竟是罪臣之后,又说出那样一番悖逆之言,为了天昱王朝的兴盛稳定,皇上您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届时天下生乱,再想补救就难了。”
皇帝很是烦躁,“可她有国师护着,朕总不能不顾国师的面子,况且,她一介女流,又能生出什么事端。”
秦议没有拿出劝说御华铎的那套说辞,在皇帝面前,把独孤绾捧得那么高,与圣昭太后相提并论,那是一种对皇帝的侮辱。
他略一思索,重重磕了个头,道:“独孤绾是生不出什么事端来,但乌勒鲁鸿可以。”
皇帝猛地转身:“什么意思?”
“皇上可还记得,那位乌金大王子,在接风宴上说的那番话。”
皇帝挑眉:“爱卿指的是,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自己一生只有独孤绾一名大妃的事?”
秦议立马点头:“没错,正是!皇上想想,为何风石堰战败,一向以残忍无情着称的乌勒鲁鸿,却给了他座上宾的待遇?而且微臣听说,独孤绾失踪的那几个月,实际上是去了乌金,且和乌金大王子秘密举行的婚事,这些,我们之前都不知道,还是老臣在风家出事后,着手派人去打听,才打听到的。”
秦议说的有鼻子有眼,皇帝又是个疑心重的,乌勒鲁鸿对独孤绾不同寻常的表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所以几乎不假思索,就信了他的话。
“照你这么说,那独孤绾是必杀不可了。”皇帝很是犯难:“可国师那边……”
“皇上是为江山社稷,为天下安宁着想,老臣以为,国师应当会理解的。”
皇帝有些烦躁,挥挥手:“你们先退下吧,这事,朕一个人好好考虑考虑。”
说是考虑,但实际已经下了杀心,秦议目的达到,于是不再说多,随着其他官员一同退下了。
出了御书房,秦议对那名年轻的官员招招手:“皇上最近对你器重有加,本相也很是看重你,所以,你要加倍努力,千万不能让皇上,让本相对你失望。”
官员恭谨回道:“是,微臣禁忌丞相教诲。”
“那独孤绾的事,就交给你了,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