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一句今夜可安眠,差点让独臂汉子和老秀才当场掉下泪来。
这处院落虽然已经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没有一面可挡风的墙壁,可这里曾是他们的家,自然此时二人都是已回到自己家中的心情。
虽是躺下后依然可以观星望月,可到底是已经回到家中,自然便可安眠。
家破人犹存。这犹存的人,便是自家的小主——萧冉。
这时候,在他们心里,对自家小主的感情比在草原上时更厚重了。
二人行过礼后,便向前院走去。萧冉左右看看,便朝着一处只剩下两面残壁的房屋走去。
萧冉早已看到银铃郡主进到了里面。只是,萧冉心里想着那些铜钱、马匹的事情,就没有过去看她。
这时候,想必她已经睡着了。自己过去看一眼,便不会有事吧。
又坑了银铃郡主一对耳环的萧冉,心里有点怕见到郡主。可不去看看,心里便是像有什么事情似得。
萧冉从不否认自己第一次看到郡主时,便已经喜欢上了她。
一位美人,骑马西来。萧冉想起那一日,心里便是暖暖的。
萧冉走近那处破屋子时,看到屋前的地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本已经睡着了,可听到萧冉走过来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
萧冉看着扎木合,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踌躇着,就听见扎木合站起来喊道:“将军。”
萧冉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已是夜深人静,这处院落又荒凉的很。
“将军。”扎木合再次喊道。
“你是叫我?”萧冉不太确定这个野性子的扎木合会这样叫自己。
“将军!”扎木合已是跪在地上。
萧冉大惊,快步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跟着萧冉一路回到东土的人里面,就是那银铃郡主,心里也有两分想来金銮王朝看看的想法。只有这个扎木合,好像没长脑子一样,只是随着郡主,郡主去哪里他便去哪里,从没有自己的想法。
这些萧冉自然是知道的。
这也是萧冉震惊扎木合尊称自己将军的原因。
一个动不动就像和自己干一架的人,突然叫自己将军,萧冉觉得必是有人教过他。
难道是看到已经到了王朝地面了,怕自己对他不利,就有人教他当谄媚之人?
这可是萧冉不想看到的。这个扎木合性子有些野,却是十分忠诚。若是也变成宵小之辈,此子天性便失。
那他就没什么用了。
“扎木合,可是郡主让你这样称呼我的?”萧冉虽是这样问,可心里却怕真的是这样。
扎木合摇了摇头,耳边的那几支小辫子也跟着晃了晃。
萧冉放心了。
“是先生,还是李将军?”这二人兴许怕扎木合冲撞自己,说不定会教他干这种拍马屁的事。
扎木合还是摇头。
萧冉觉得奇怪,没人教他,此子定然不会叫自己将军。回归路上,这家伙有两次都想和自己较量一番。
于是,萧冉便盯着他,一言不发。
扎木合被萧冉盯得有点难受,虽是深夜,可萧冉的眼光却是很威严。扎木合从没有被萧冉这么盯过,现在便有些打怵。
僵持了一会,扎木合忍不住了,揉着衣角说道:“我阿妈在兽洞里生下我后,无乳。便每日抱着我跪在草原上哭诉,这一日,远处来了一匹带着马驹的野马。我阿妈便说,若是苍天想让我的孩子活下来,那马儿便留下来。”
“后来呢?”萧冉好奇的问道。
“后来,那马儿果然留了下来,我阿妈便以马乳喂我。”
“再后来呢?”
“我长大了,那马儿便死了。”扎木合的眼睛已有泪水流出。
“这事与你叫我将军有关系吗?”萧冉皱眉问道。
“将军看那里。”扎木合指指暗处。
萧冉早已看到郡主的狮子照拴在那里。这还是他特意嘱咐老何,把狮子照牵回来的。
“我知道啊,那是郡主的马。”
话音刚落,扎木合便又跪下了。
萧冉一惊,赶忙又要扶他。没想到,这个扎木合硬是不起来,还哭着说道:“此马是我的兄弟。”
萧冉一愣,心说自己见过和狗论辈的,这怎么还有和马儿论兄弟的?
“此马便是那匹野马生的。”
扎木合这么一说,萧冉便明白了。此子与狮子照曾共饮一乳。
可喝马乳长大,与叫自己将军没什么关系吧。
“将军特意让人把狮子照带回,便是当我如兄弟,那些人叫你将军,我便叫你将军。”
萧冉理了理,觉得有点乱。
把扎木合拉起来后,萧冉还是一脸蒙圈的样子。
但有一点是明白了,自己善待狮子照,已经赢得了扎木合的“芳心”。
孙将军命边军把萧冉等人的马都圈在了一处马圈里。
萧冉去看过,那马圈虽大,可已是破烂不堪,边军便临时扯起了几根绳子,把那些马圈在了里面。
独臂汉子看到后,告诉萧冉,这处马圈还是萧大将军那时建的。
看到马圈这个样,萧冉便知道,边军缺马。
那些马被摘掉马镫后,便挤在了这里。因为马圈不大,那些马儿便挤来挤去,还有的相互撒咬着。
萧冉看到狮子照也在此处,便让老何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狮子照弄出来,牵到这里来。
也不知老何用了什么办法,就在萧冉等人去见孙将军的时候,便把狮子照带回来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