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肝肠断,最是摄人心。
曲终之时,那孙将军已是热泪盈眶。
他想起十多年前,他随着大军远征,路过一处地方时,看到有送葬的。那些人看到官道上有大军经过,便闪在一边等着大军先行过去。
或许是等待的太久,那送葬的人群里,突然便是冒出与今晚听到的一样的曲子。
那孙将军本以为此次远征,必然回家无望,正在伤心的时候,忽然听到这首曲子,一时情不自制,竟放声大哭,一如今晚。
那时,带兵的将军看到孙将军放声撼哭,便以扰乱军心为名,狠狠打了他二十军棍。
今日,又听到此曲,孙将军怎能不真情流露,痛哭一场。
只是,今日的孙将军已是带兵将军,只有打别人军棍的权利,却无人再打他的军棍了。
孙将军从袖口中掏出一块丝绸方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里想的却是那萧冉到底想干什么?在边军军营门口吹这送葬的曲子,难道是诅咒我等吗?
正这么想着,一名随从在门外喊了一声“报”。
“进来。”孙将军知道,这名随从定是为这声音而来的。
随从进来后,便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孙将军,营中士卒听到此音后,都是惊悚不已,不知是何物发出此音?”
孙将军听完后,有些生气的说道:“不过是一首送葬的曲子,何来的惊悚?”
那随从听了孙将军的话后,也是愣了一下,心说一首送葬的曲子,怎么竟如叫魂一般?
“去,让那些士卒把营火点起来,推出战鼓,拿出金锣,等着我的号令。”孙将军拿起腰刀说道。
那随从又是一愣,但很快便站起来出去了。
萧爵爷,你是想和我斗吗?只是这文斗武斗,你都不是对手。
孙将军挂好腰刀,披上战袍后便走出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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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继吹完那首肝肠断以后,眼里也是晶莹有泪。他倒不是累的,实在是他已经忘情于其中不能自拔了。想这一路上,草原大漠,征战不休,前些日子给那些战死的骑军送葬的时候,他便想吹一曲。
可没等他说出来,那萧爵爷便以军礼将那些人入土了。
实在是一大遗憾啊!
今晚,这周继听到萧冉让他吹一曲的话,便着实过了一把瘾。
只是曲终之后,便是无尽的回味。看自家萧爵爷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周继,以后这曲子能不吹便不吹吧。”萧冉一脸黑线的说道。
“萧爵爷,这是何故?”周继疑惑的问道。
“太他妈么的伤人了。”萧冉说了这一句后,便看向那些人的方向。
“萧爵爷,此曲------”
“你还有完没完了?没看见那些人都成什么样子了吗?”萧冉指着那些人说道。
周继看过去,才发现那些人都聚在一处,像是抱团取暖一般。
就在这时,萧冉等人看见边军军营之中,突然火光大做,将原本只有点点灯火的军营照的如白昼一般明亮。
不但如此,紧接着,军营之中便响起一阵战鼓的咚咚声。
那鼓声初时只是一声一声的,如马蹄踏地。可紧接着便是如雷一般,声声相连,连绵不休------
萧冉顿时蒙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这深更半夜的出了什么紧急军情,这边军便擂鼓备战,准备出征。
再看原本聚在军营门口的那些人,听到边军擂鼓后,便骚动起来,还有些便向萧冉和周继这里跑来了。
“莫慌莫慌,你等退到这里来,不要乱。”萧冉急忙喊道。
那些人听到萧冉的喊声后,便一窝蜂一样的向这边来了。
鼓声震耳,依然响声不止。
萧冉看到那些人都退了回来,便让他们站在自己两旁,不要乱动。
再看向军营里面,燃起的营火照亮了数十架鼓车。
那些鼓车上,都站着几名边军士卒。他们挥动鼓槌,在那些大鼓上拼命擂着,像是要发泄刚刚收到的惊吓。
萧冉皱着眉头,忍受着这隆隆鼓声,朝着军营里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边军大队集结。于是,萧冉悬着的心便放下了。
看来不是有紧急军情,只是这半夜擂鼓却是为哪般?不过,既然不是什么紧急军情,倒是不用慌张。萧冉看看周继,心说不会是你那肝肠断惹怒了他们吧。
如果是这样,那咱们就走着瞧。萧冉看着边军军营的方向,在心里暗暗想到。
孙将军站在军营正中那处检校台上,看到门口处那些人疯了一样朝后退去,心里便不由得发笑。
早知道你等这般胆小,白日里就应该以军威恐吓你等,让你等也知道这边军不是草扎的、泥糊的,任由你们这般折腾。
许是看到萧冉这边没有动静了,孙将军便挥手让那些鼓声停了下来。
萧冉一听鼓声停了,想了想后,便拍着周继的肩膀说道:“我等今日能不能成事,就看你的了。”
那周继一听此言,心情大好,赶忙说道:“萧爵爷,就听这鼓声,便是万军出击,气势如虹。要想压过他,必然要来一曲百鸟朝凤才行。”
“好好,就这曲子,我爱听。”萧冉一听也乐了。
唢呐上嘴,周继鼓起腮帮子,略一停顿,随后便是百鸟齐鸣,莺歌燕舞。
那周继吹的及其卖力,就看他摇头晃脑,双足鼎立,扎稳了下盘,舞动了上盘。不用听那乐曲,只看周继的身子,便知道这一曲,便是王朝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