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一心想让那些跟着自己一道从西胡杀回来的人过上好日子,可什么样的日子是好日子?
老秀才盯着自家这位公子,许久说不出话来。
这金銮王朝自打建立那天起,便是纷争不断。先是王朝建立初时,国力羸弱,那些一起打江山封侯的人便趁机割据,自立为王。
好在先皇尚有余威,发刑徒为军,数年征战,结束了那群雄割据的局面。可不曾想太平日子过了没有几年,王朝又悬入宫闱内乱。这一乱又是数年,直到那些耿直的大臣兴兵力争,才将祸乱平息。
等这些事情都平息后,没几年又出来一个正统之争。争来争去,最后便是刀兵相见。直到十几年前,当今圣上的父皇经过一番苦战,才将皇位坐稳了。
可没等金殿上的宝座坐热,西胡却又开始东犯。好不容易等西胡消停了,北狄却又占据了王朝北方大部。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的后面,便是王朝百姓无数的悲欢离合,生离死散。
王朝百姓的好日子?恐怕只是在梦里才有吧。
在老秀才看来,只要王朝十几年无战事,便是王朝百姓的福气,也就是萧冉说的好日子。
自家公子想说到做到,给那些人一个好日子,自然是想做一个有信义的人。可公子却不知道,这信义却是要拿命来换的。
“公子,回去吧。”老秀才再次说道。
萧冉依然盯着军营那里一声不吭。
“公子,你的心意大家已经知道了,这做不到想必他们也不会怪你。”老秀才劝说着。
萧冉并非不想回去,可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若是按照先前所登记的那样,自己这些人里,做过军卒的也无非就是那三十多个人。可自己为了让着三十多人能回家,硬是煽动了这一千多人来到这里。原想着人多力量大,那孙将军看到人多人杂,想必不会让这些人再次从军。
可没想到,人家孙将军不理这个茬,硬是把自己僵在了这里。
此时回去,若是孙将军认真起来,便要让这一千多人充军。那时,自己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呢。
“不回去,我和他杠到底了。”萧冉说的没什么底气。
老秀才摇摇头,便在那张羊皮上坐了下来。
“既然公子怕失了脸面,那老朽便陪着公子坐在这里,一起等那孙将军认怂。”
萧冉听了,嘴角便抽了两下。
孙将军坐在那军营里,好吃好喝不说,还吹不着,晒不着,没事还可以操练操练那些士卒。自己这边吃喝靠送,风吹日晒不说,晚上还极为寒冷。这关城靠近那苦寒之地,虽是九月,夜里已是冰凉透骨。
“先生,我家中可还有羊皮等御寒之物?”萧冉坐下来问道。
“喂马的干草还有几束。”老秀才回道。
“那算了吧,我等再坚持坚持。”嘴上虽是这么说的,萧冉心里却想着晚上是不是弄点柴火。
“公子,顾家大嫂甚是能干,已经将那些新衣做了大半,这工钱------”老秀才看着萧冉说道。
“哦,先生不说我倒是忘了,您回去的时候对她讲,这衣服不急着做,要慢慢来。”萧冉赶忙说道。
“公子这是何意?莫不是顾大嫂做的衣服不合你意?”老秀才疑惑的说道。
萧冉心说这新衣服我见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合意不合意?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不要累着她。”毕竟是两千多人的衣服,虽有陆良等人帮衬,必也十分劳累。
“公子,这些话还是等你回去时,自家去说吧。”说完,老秀才便转过头去了。
“先生何意?”萧冉觉得有些奇怪。
“老朽要去那里。”老秀才指了指军营的方向便站了起来。
“先生,你去有何用?”萧冉赶紧爬了起来,一边说一边踢了周继一下。
“公子,我要去求那孙将军,让他放过这些人,给他们发放路引。”老秀才说完,便朝军营方向走去。
周继挨了一脚后,早已站了起来,看到老秀才朝那边走,便赶紧跟了上去,一把扯住老秀才的衣角,急急地说道:“先生不能去,这些日子孙将军甚是暴怒,营中旗杆上,已经挂了三颗人头。”
老秀才停住了脚步,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萧冉。
萧冉点点头,心说在回来的路上,我说西胡甚是野蛮,动不动便砍别人的饿脑袋。你说那金銮王朝是礼仪之邦,教化之地,这砍脑袋的事情不是那么随意的。
现在傻眼了吧?那孙将军与花木狸等人不过是一路货色。
老秀才看到萧冉点头,心里顿时震惊不已。
这不是战时,怎么说砍脑袋便砍了脑袋?军中处罚,大都以军棍,怎么这孙将军砍杀士卒竟如此随意?
想那萧大将军在世时,所辖人马数万,战时自家虽不知道,可那关城太平之时,数年也没有砍一位士卒的脑袋。
这孙将军果然暴戾!老秀才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先生,那孙将军不出来,以为我等只能这样干靠没了法子。若是你进去找他了,他便觉得他以为的便是真的。”萧冉说道。
“公子的意思是------还有办法?”老秀才疑惑的问道。
“告状,告孙将军的状。”萧冉说道。
“去哪里告?所告何罪?”老秀才愣了。
“三百里加急,送往永安城,就说这孙将军带兵无方,草菅士卒性命。还有,私通胡人。”萧冉想到自己也是爵爷,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