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对孙将军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但够签发那些路引的,而且还够安排一些其它的事情。
孙将军的军营中有若干名书吏,还有一些读过书的校尉。这些人加在一起,只需要一天的工夫,就能写完两千五百多人的路引。
路引上的内容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姓名籍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些写完后,便是钤印。
萧冉拿过陆良的路引,看着上面那些字,心说这就是王朝的身份证吧?
如此简单的一张纸,便让自己这些人滞留在这里数十日而不得返乡。
第一天的傍晚时分,那些从西胡历经千辛万苦才回来的人,便都拿到了那张纸。也就是从今天起,他们才真正的算是王朝之人。
周继是最后一个拿到路引的。原因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又要到哪里去。
萧冉看到周继一脸乞求的样子,便笑着说道:“你爹从没有对你说起过家乡在哪里吗?”
周继摇摇头。从他记事起,便是跟着自家老爹东跑西窜的,哪里有什么家乡啊!
其实萧冉早就为他想好了,现在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便对他说道:“周继,青州北海郡长邑县人氏,从镇西关来,去往家乡。”
周继听后,顿时大喜,便跑到那些书吏面前,喜滋滋的报了自己的名字和萧冉说的“家乡”。
而郡主和扎木合,早就由老秀才领着将路引办好了。
郡主和扎木合的路引上,也写的是和周继一样的地方。只不过,郡主的名字变成了欧阳铃儿,扎木合的名字变成了顾三郎。
萧冉给扎木合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问过顾大嫂。顾大嫂听说扎木合做的也是喂马的差事,便一口答应认了这个小叔。只是枣儿看到扎木合后,怎么也不肯喊一声叔父。
最后,还是郡主让扎木合领着枣儿去了后院,骑在狮子照上绕着后院溜了几圈后,枣儿才甜甜的喊了一声“叔父”。
可不曾想,枣儿喊过后,扎木合竟哭了。
他哭的时候,只有枣儿看到了。
事后,萧冉想了想,自己与扎木合,还有顾大嫂、枣儿之间的关系有点乱。
自己与扎木合因为狮子照的原因,已经称兄道弟,现在自己喊枣儿的娘亲大嫂,枣儿喊自己公子哥哥,扎木合又是枣儿的叔父。按理说,枣儿也应该喊自己一声叔父才对,可枣儿偏着脑袋说什么也不肯。
最后,便是各喊各的,谁也不管谁。
郡主看到路引上那个名字后,倒是十分喜欢。萧冉和老秀才看到后,便同时舒了一口气。
早在进入关城前,萧冉便与老秀才商量好了。若是关城中有人对郡主的身份起疑,便说郡主是老秀才的养女,名字叫做欧阳铃儿。
至于这欧阳铃儿是哪里人,如何收养的,就说不知道,只说是在她尚在襁褓中时,路边捡的。
这番瞎话是萧冉编的,只有他和老秀才两人知道。郡主只知道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先生的养女。若是遇到那些好奇心很强的,郡主便推说不知道,让他们去问老秀才和萧冉。
这也就是一个事先商量好了的说法。现在萧冉已贵为爵爷,想必没人敢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这些人当中,只有萧冉用不到路引。他手中的那两道圣旨,和怀里揣着的开国县男金印,便是他的路引。
至于独臂汉子和老秀才等跟着萧冉的人,路引自然在路上是用不着的。可一旦到了封地,却要拿路引去当地官衙落籍。
这一日傍晚,整个院落里都是喜气洋洋的,大家都是一脸的兴奋。
只有顾大嫂,看着眼前那些麻布愁的差点哭出来。自己没日没夜的赶工,到今夜为止,虽说这院里的人都有了一件新衣,可自己却单单把那个萧爵爷的漏下了。
自己真是该死啊!怎么单单就把他的给漏了呢?
想来这些日子太忙,自己没有顾上想周全吧。
可顾大嫂仔细想了想,这事其实不愿自己。那日自己跟随萧爵爷来到这里后,那萧爵爷便想出了一个剪裁衣服的办法。
他让所有人列队站在一起,然后便将身材差不多的依次选出来,又列为三队。这样,自己便不用挨个打量他们的身材了,只要照着三个人的身材制衣便可。
只是这些人虽然高矮不同,但却是一样的瘦弱,倒是省下了不少的麻布。
现在想想,萧爵爷确实不在那三队里面,自己也就少制了一件衣服。
那个帮忙做衣服的陆良说,想必公子已经是爵爷了,不用再穿这种粗衣,少做了便少做了吧。
可自己却真心想给他做一件衣服。
顾大嫂一边想着,一边摊开那块麻布,想着就是一夜不睡,也要为萧爵爷做一件麻布衣服。
就在这时,萧冉却来了。
顾大嫂有些慌乱,看到自己制衣的这个地方,除了与枣儿睡觉的那处,便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便急忙说道:“爵爷,奴家失礼了。”
说着,便要曲身行礼。
萧冉连忙说着“不用不用”,可也没好意思去搀扶。
顾大嫂行过礼后,便有些拘束的站在一边。
萧冉打量了打量这处地方,说道:“这里原是盛放马料的地方,也就是------”
印象里,那个顾老二就是每日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可想到眼前的顾大嫂,萧冉便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顾大嫂说道。
萧冉一想,这顾大嫂原先是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