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姑奶奶又派人来了。”
一个身着青衣的丫鬟走进了容芷院,和正在用凤仙花汁涂抹指甲的纪彩屏说话。
纪彩屏的动作一顿,微微抬头,“又来了?”
这几日纪彩屏都快被纪荷烦死了,每天都要派几个人来请她出府,让她想办法回纪府。
可是文清伯府和侯府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又岂是轻易就能回来了的,纪彩屏为了耳根子清净,干脆都不和纪荷见面了。
“说我没空。”
这话说完,那丫鬟仍在原地,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大小姐,姑奶奶说你要是这次还不见她,她说你会后悔的,而且”
“而且什么?”
纪彩屏对纪荷已经是厌恶透顶了,早知道这个女人如此麻烦,当初就不该找她。
“而且你还会死。”
纪彩屏:“”
“姑奶奶还说,那人找来了,要报仇,大小姐你也跑不掉。”
什么乱七八糟的,怕是在外面待久了,得失心疯了吧。
纪彩屏这么想着,却仍旧起身,心里隐隐有些担忧纪荷会真的对她不利。
“出去看看。”
很快,纪彩屏出府,就看到了坐在马车上的纪荷,只不过几天的时间,人憔悴了不少。
眼下乌青,似乎许久没睡好觉了,见到纪彩屏以后,也不多说,直接让她上车,在纪府门口实在是不方便说话。
“姑姑最近似乎不太好。”
纪荷面色狰狞了一下,“彩屏,你是个丫鬟,是纪容浅身边的丫鬟。”
纪彩屏一瞬间绞紧了帕子,“姑姑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没有我,你现在也只是个丫鬟而已。”
纪彩屏没说话,或许是气的不想说。
“所以人要知道感恩,我给你了身份,你要帮我,不然我也会让你一无所有。”
纪彩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姑姑,我正在想办法。”
“前几日侯府和文清伯府闹的动静太大,实在没有别的法子。”
纪荷猛地抬头,“这不是你教我的吗?你当时说最多半个月就能回去,我现在还没回去。”
“可是我也没让你第一天就病了,我当初说了让你徐徐图之,不宜操之过急,可是你没听,才闹到这幅田地。”
说这个纪彩屏就生气,纪荷怕是脑子进水了,还闹鬼,这借口也太拙劣了。
这事儿纪荷也是很痛苦,她是真的有些风寒,正好想到纪彩屏交代她装病的事儿,干脆就给用上了,谁知道变成这样。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必须要回府,那个院子我不能再住了,我怕她再来找我,不能住了。”
听到这话,纪彩屏忍不住抬眸,“谁要找你?”
“你不知道?我不是说过,我的院子闹鬼,真的闹鬼,这个我没撒谎。”
纪彩屏:“”
“她还会找我,也会找你。”
说着话,纪荷转向了纪彩屏,“你不知道那天晚上闹鬼的是谁吧,还这么淡然的坐在这儿。”
这世上哪儿来的鬼,纪彩屏忍不住嗤笑,她做丫鬟守了多少次夜,也没见到半个鬼影,吓唬谁呢。
“是纪容浅。”
纪彩屏手里喝茶的瓷杯掉落在马车内,滚了一圈,茶水溅湿了她的裙角。
脸色变了又变,纪彩屏才弯腰将杯子捡起,尽量让她的声音比较平和。
“姑姑,你做噩梦了。”
“我没有,我看的真真的,她就穿着那日小产的衣服在我窗前晃,还有血。”
“那衣服留下来了,一点都没错,就是那件。”
纪彩屏染了凤仙花的指甲捏紧了杯沿,忙问道:“那衣裙呢?在哪儿?我瞧瞧。”
鬼怎么可能留衣服,说不定就是人假扮的,但是有人假扮,就肯定知道纪容浅的事儿,所以必须给查出来。
纪荷却摇头,“没了,那东西我留着干嘛,等她来找我?早就让道士给烧了。”
“烧了!”
纪彩屏声音顿时尖锐,纪荷是傻子吗,这事儿不查清,她就给烧了,有没有脑子。
纪荷:“你吼我干什么?你还敢吼我?”
“别以为我出府就不是你姑姑了,你姑奶奶到什么时候都还是你姑奶奶。”
“你现在赶紧想办法,让我怎么回府。”
纪彩屏:“”
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衣服烧了,到底是人扮鬼还是真的有鬼,现在也摸不清了,当务之急就是要稳住纪荷。
可是纪彩屏就是隐隐不安,或许就是所谓做了亏心事,半夜怕鬼敲门吧。
“姑姑,这件事有些棘手,你容我好好想想,祖母那边,我也去探探口风,你再忍耐几日。”
“还忍?还要忍多久?我可受够了。”
纪彩屏深吸一口气,“最多不超过十日,我就来找你,但是这段时间,你别来打扰我,免得惊动了侯府,惹了更大的麻烦。”
纪荷到底还是被纪彩屏劝走了,回去以后,纪彩屏难得轻松下来,可是到了半夜,就做起噩梦了。
“小姐,夜深了,喝碗安胎药就休息吧。”
漆黑的汤药盛在玉碗里,更显几分苦涩,面前的女子小腹凸起,目光柔和的接过来一饮而尽。
凉风吹过,院门被打开,一名长相俊秀的小厮站在门口。
“彩屏姐姐?”
穿着一身彩衣的丫鬟侧身让开路,“少夫人已经安置妥当了,你进去吧。”
再一转眼,所有的场景都消失了,一身青衣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