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叔行通冰释前嫌,杨玄嚣算是解了一个大大的心结。亲自带他去城中一处清静院落安顿,一路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絮絮叨叨地闲聊的了许多事情,时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他们在清凉山上初识的那段日子,怎么能不叫人心情大好。
一顿天南地北的闲聊持续了小半日,直到蛮锤跑来报信,才算告一段落。杨玄嚣也没有强求叔行通加入后续的计划,带着蛮锤就离开了小院。
“不就是去见一个小姑娘么?二少爷你用得着走这么快吗?那丫头长得真心不咋地,满打满算也就是个中等姿色……”蛮锤还是老样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少有顾忌。
“你这蛮子懂个屁!”杨二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脚步比往常都快。
蛮锤闻言咧嘴一笑,阴阳怪气道:“咱总是叫你二少爷,难不成要叫那丫头少奶奶?啧啧……咱都是混修真界的人了,还搞得跟土豪地主一样,就不能来点响亮的称呼?”
“今日没工夫与你瞎扯!你在这里守着,但凡有人前便来立刻让我知道。”杨玄嚣淡淡吩咐了一句,转身就进了路旁一座小楼之内。
小楼仅只有三层高度,外观也并不起眼,在这座雄浑巨城之内很难引人注意。楼内摆设也相对简单,三楼之上仅有两把黄色珊瑚雕成的椅子,坐南向北放置。
一名女子站在那里,久久不敢落座,脸上神色忐忑,心中早已乱作了一团。直到瞧见那位年轻副掌教还是熟悉的气态和样子,她的心情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婉蓉!”杨玄嚣轻轻微笑,摊手示意她坐下。
林婉蓉的确只是中人之姿,但气质干净清爽,依旧叫人瞧着舒服。轻轻一抿嘴唇,她没有拒绝,但坐下后,却始终只敢搭着椅子的边缘。
杨玄嚣摇了摇头,转到她的身后,严肃道:“起来。”
林婉蓉心头一惊,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站了起来。
杨玄嚣扶着椅背,将那把椅子往前送了一截,才轻声道:“坐下吧。”
林婉蓉身子一颤,有些不知所措,却被一双温和的手掌压在肩头,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了椅子上。
杨二少呵呵一笑,自己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就和我生疏了这么多?”
沉默了片刻,林婉蓉才轻声道:“杨副掌教如今已是能和我教教主平起平坐的大人物,弟子万万不敢僭越了礼数。”
“不是你说的,我和别人不一样吗?”杨玄嚣收起了笑意,淡淡道:“婉蓉,你只要像以前一样看待我就好了。”
林婉蓉闻言,急忙点头道:“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您的尊重从未有丝毫动摇。这一次不论您交托给我任何事情,我都一定竭尽全力去办!”
杨玄嚣眉头轻轻一皱,随即展开:“常言道‘高处不胜寒’,我若再多说反而显得矫情做作了……我要你帮我诈一个人!不论事成与否,我都会给你一份丰厚的报酬!”
“我……我愿意。”林婉蓉一怔,心中只感觉一股子压抑与别扭,却并没有过多地去思考那件事情。
“嗯,那人名叫周逸隽,现在应当已经随儒教派系进驻西海东北部。你只要一打听就能找到他。”杨玄嚣点了点头,缓缓说着:“见到他后,你告诉他,你是苗疆赵桑山送给他的一份大礼。他若问你什么,你只管点头。他若给你什么,你就照单全收。如果他让你做什么事情,你就先拖着,找机会用传讯玉符告诉我。”
“浮山先生周逸隽?”林婉蓉认真记下杨玄嚣的交代,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问道:“您为什么会让我去做这件事情?”
“因为,万仙大会后,他一直没有离开苗疆,应该在寻找什么吧。机缘之下我留意到,你和他的相貌有三分神似,所以我想,他或许是在寻找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也不一定。”杨玄嚣说完,在椅子上留下了一块传讯玉符,随即起身,轻轻离开了小楼。
楼外蛮锤正倚在门框上,轻哼着一首辨不清调调的小曲。一见杨玄嚣出来,他急忙凑了上去,正要开口,却发现对方似乎心情不佳,于是很识趣地没有出声。
走了一段,反倒是杨玄嚣开口笑问道:“可给我想出了个威风的新称呼?”
蛮锤挠挠头,很认真地答道:“倒是没细想,我这脑子也不好使……啥啥霸主?某某圣君?哎……算了……还是叫二少爷来的亲切些!”
“呵。”杨玄嚣轻笑了一声,淡淡道:“好好给你自己想一个吧,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蛮锤闻言嘿嘿一乐,得意无比道:“得嘞!真要有那一天,咱绝不放过那唬人的机会!”
“就那点出息!下一座分院开启时,我推你上位,你坐得稳么?”二少爷摇了摇头,淡淡道:“留在这里好好想想,下次见面时告诉我。”
蛮锤一愣,杨玄嚣极少以这种口气和他说话,而这一次他似乎从中咂摸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真就止住脚步,呆呆站在了原地。在那一群混混出身的弟子之中,那能够鹤立鸡群地成为杨玄嚣的亲信,其实与他本身的一些优秀特质是密不可分的。聪明的头脑,敏锐的嗅觉,微妙的默契,修炼的刻苦,义字当头的忠心……这些难得的特质恐怕缺了任何一点,他都绝不可能在此时此刻听到杨玄嚣的那一番话语!
……
当晚,南云城内又举行了一场小规模的酒宴。一则是为了庆祝南云分院成立,二则是正是接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