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股巨大的血色雷电在云中腾挪反转,将正片天空印成了血海的模样。而由秦三所化的那一道紫的巨芒,则如一柄将要穿透苍穹的神剑,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惊雷滚滚的血海。
形同重物坠海一般,紫色巨芒刺入的瞬间,那浓厚的血色云层上竟卷起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不单单是云朵,就连那股巨大的血色雷电都被毫不讲理地卷曲了其中。不过片刻之后,天空竟然再度晴开,温和红润的旭日,碧蓝如洗的清空,方才的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留在清凉山上的四物门弟子无不为此震惊骇然。可正当他们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天空中忽然炸开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就在刚才云层和血雷被卷入的漩涡中心位置,一场恐怖绝伦的爆炸轰然荡开。巨大的冲击波将席卷一处的乌云如烟幕般冲开到了方圆百里的范围。而在那一层巨大的烟幕之间,穿梭着不计其数的雷电。这些雷电五光十色,炫目无比,但气势和规模却比刚刚那血色雷电减弱了无数倍。密密麻麻地穿梭在空中,从地面看去,就好像一群刚刚破壳的小蛇被某种庞然大物所惊吓,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
下一刻,那紫色巨芒再度出现,就像一颗彗星般直冲天顶。当他即将离开众人视线的时候,空中再次传来了一阵雷鸣,只是这一次却不见雷光。而那隆隆之声也莫名其妙地没了气势,若与之前相比,这点声气无异于低声哀嚎。
“呼……呼……”陆光汉沉沉地做着深呼吸,许久之后才揉着双耳,呢喃道:“这……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渡雷劫吧?”
杨玄嚣嘴上挂着微笑,别有深意道:“对于别人,雷劫本是一场凶险的劫数,可对这小子来说却是完全逆转了位置,他才是雷劫的劫难!”
陆光汉缓过劲来,嘴上也咧开了笑意,自豪道:“当初为师果然没看走眼吧?秦三这小子还真就是最有出息的一个。”
“谁说不是呢?”杨玄嚣看了看黑幕渐渐消散的天空,微笑之中竟也透着丝丝惆怅。
……
当天,整个清凉山都陷入了欢腾的庆祝之中。一名弟子渡劫飞升,这样的壮举便是放眼天下修真界也是足可称道的无上殊荣。毫无疑问又能给本就声名如日中天的四物门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之后免不了又是四方来贺的空前盛况。杨玄嚣当然没有功夫应酬,召集一众核心成员认真部署了后一步的诸多细节,又与陆光汉彻夜密谈后,天一亮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清凉山。
第一个目标却选择了玄真禅寺,一来是吊唁三个月前圆寂的方丈真吢,二来是以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影响力,去敲定下一任方丈的人选。自然是将早先被威逼利诱纳了投名状的法众和尚推到了那头把交椅之上。这位大禅师在杨玄嚣激战龙虎山的时候为了让玄真禅寺不要插手,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此时得到了绝对值得的回报,自然对杨玄嚣感恩戴德。只怕是能让他还俗,立刻就会拜二少爷做了干爹。
此处安排妥当,杨玄嚣正待要走时,又碰上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沙弥,便将他叫到了身边,淡淡问了一句:“师傅们还是没教你修炼吗?”
这许久没见,小沙弥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却显得清瘦了更多,一间杨玄嚣,他立刻竖掌胸前,躬身一礼,战战兢兢地答道:“法众禅师曾说要收我作嫡传弟子,可是我没答应。”
“就因为害怕贪、嗔、痴?”杨玄嚣闻言苦笑着皱起了眉头。
“施主上次的话我琢磨了很久……施主说,佛若不贪为何要信众香火?佛若不嗔为何佛理总是机巧诡辩?佛若不痴却如何能成佛?我却连一问都答不上来……”小沙弥说道此处,竟是万分渴求地看向杨玄嚣,试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世人对信仰的虔诚,注定了它对人心支配的不宽容……如果你能跳出这种支配……”
杨玄嚣正慢慢说着,小沙弥却忽然皱起了眉头,喃喃道:“施主是要我放下信仰?”
“只有完全跳脱出去,你才能看到用脑子想不到的答案。如果愿意你可以试试,到山下的世俗中走走看看,总会有些感悟。若还想不通,大可回来做一辈子的扫地僧……反正你也不愿练气修仙。”杨玄嚣拍了拍他的肩头,便自御剑而去。
“阿弥陀佛。”小沙弥双手合十,目光紧随着杨玄嚣久久无法收回。
……
离开了玄真禅寺,杨玄嚣又急匆匆地赶往了龙虎山。第一时间将徐翰云等龙虎分院的长老召集起来,了解了最新的情况。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周边的小门派已经完全可以和龙虎分院和睦相处,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摩擦。更是因为龙虎分院无条件提供的诸多帮助,结下了一份又一份深厚的情谊。至于那个让世俗百姓迁入南疆的计划却受到了不小的阻力,进展缓慢。尤其与南疆接壤的大启和云燕两大帝国关系紧张,皆都是紧闭国门,唯恐节外生枝。对此杨玄嚣没有嘉奖也没有责罚,简单安排了一些细节之后,他便去往了禁止门徒踏足的十二天柱峰周围的密林之中。因为清凉山范围太小,所以太乾、少坤以及赤凰全都以及搬迁至此处生活。
杨玄嚣深入林中没有多久,与他元灵关联的三头灵兽就已经从不同的方向飞奔而来。率先赶到的自然是赤凰,一段时间未见,这头火凤的体型已经疯长到了五丈高度,几乎比原先长大了一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