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裕济睁开眼睛，抬头便看到了陆莞尔白皙的下巴，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陆莞尔圈在怀里。
“怕你死啊。”陆莞尔系好披风，对上裕济虚弱的眼神说。
裕济哼笑了一声：“还没那么容易死。”
陆莞尔坐下来移动到裕济身边并排坐下。
“你当然死不了，你还很多事没做。”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陆莞尔抬起头看着山洞顶，轻叹了一口气。
“皇权！”
裕济神色紧了一分，没有否定。现在两人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裕济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一个懂自己心思的人何其幸运。
只可惜，这人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裕济开始后悔，如果当初他先迈出那一步，讨要了陆莞尔，会不会现在的处境就会不同。
“你呢？你想要的是什么？”裕济靠在石壁上放松下来。
陆莞尔回过神来，缓缓低下头，自嘲着道：“荣华富贵吧。”
裕济轻笑着：“假！”
两人没有继续说，山洞外的雪越下越大，慢慢的已经看不到前面的景色。
陆莞尔抱紧双臂，将头埋在膝盖里。
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又困又冷又饿，伤口处的血早就被冻住，麻木到没有痛意。
裕济将身后的棉披风扯了出来：“过来。”
“干嘛？”陆莞尔抬起头。
“不想死就过来。”裕济将陆莞尔拉进怀里，将披风盖在他们两人身上。
陆莞尔笑出声来：“五哥抱着弟媳？”
“多嘴。”裕济盖好披风，见陆莞尔没有拒绝，真真的将她抱在怀里，现在两人都暖和多了。
“要是我们以这个姿势死了，还被人发现，怕是死后的名声都不好了。”陆莞尔说。
“那是死后的事，谁管呢？”裕济说。
陆莞尔轻笑着，不是她不想抗拒这个怀抱，而是她真的没有了力气。
就在刚刚，前世的一幕幕重现在陆莞尔的脑中，前世死的滋味，现在是如此的真实而强烈。陆莞尔不怀疑，自己撑不住很久了。
“真是遗憾。”陆莞尔说。
“什么？”
“你没拿到你的皇权，我也没有做成我要做的，就这么死了。”
“皇权皆是命，没什么好遗憾的。倒是你，有什么未了的？”
陆莞尔依靠在裕济没有受伤的肩头，眼光看向山洞外的大雪，明亮起来。
“我还没有报仇呢。”
裕济低眸看着陆莞尔的头顶，他感受到了陆莞尔刚刚强烈的恨意。
“什么仇？”
“血海深仇！”陆莞尔轻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不能死。”
夜色暗淡，风雪没有要停的意思。
陆莞尔依靠在裕济的怀里已经渐渐睡过去，裕济确认陆莞尔睡过去而不是晕过去后也放下心来。
那一刻，裕济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心里一直惦记的人就这样躺在自己的怀里被自己抱着，她也愿意告诉自己的一点点心事。
多年后，裕济想到这一夜，还是会想到当时怀里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