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回望了一眼门口,孙遥一身灰袍,从远处而来,不想声音已经先行带到,孙家之人,果然都是这个模样。
孙遥的老脸一露面,顿时,气氛很是凝重。
“师父,可是沽州的事情?”
孙雯虽然是大师姐,但绝对没有大师姐的做派,药王谷中,唯一能撑起场面的,只有钟九。
孙遥不知道钟九如何得知,但点了点头,走到桌边,钟彦凡起身让座。
“沽州?不是我……那个七哥所在的封地吗?”钟流朔望向钟九,差点又要说漏嘴了。
沽州?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好像哪里听过一样,跟什么七哥是绝对没有关系的,秦挽依在脑海里搜索起来。
“正是钟济潮所在的封地,对了,说起这事,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孙雯一拍桌子,对秋韵水道,“阿水,我记得你是沽州人吧,我回药王谷的途中,听闻沽州发了水,正闹瘟疫呢。”
对了,秋韵水就是沽州人,她说过的,她的爹是沽州药商来着,家里人际关系也是相当复杂的,如今又发水又闹瘟疫,还真够呛的。
“瘟疫?”秋韵水脸色一变,顿时有些坐不住了,瘟疫与死亡相连,怎能无动于衷。
韩木伸出自己的手,握住秋韵水的手,自然地不能再自然,他们也是习以为常,而当事人,此刻因为心里牵挂着沽州,也没有半点推拒和不适。
“四师姐,别担心,先听听师父怎么说。”
秋韵水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前几日,沽州及周围几个州府,出现类似瘟疫症状的人,如今,我收到消息,证实为瘟疫,已相继有人死亡,宫里虽然已经派人西南之行,但等他们抵达的话,也要一段时间,我已经收到皇上来信,要去支援。”孙遥道明来意。
“他说什么,我们就得听什么吗?”钟乐轩不屑,“药王谷又不是皇宫的附属,当初建立药王谷,只是因为当时的皇帝感激药王谷先祖救命之恩而已,怎么演变成要处处听之任之一样。”
“你懂个屁,即便没有皇帝的命令,这一趟,我也是势在必行。”孙遥一贯暴躁,口吻与孙雯如出一辙。
“吼什么吼,我又没有不让你去。”钟乐轩顶了一句,“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沉稳一点,听我把话说完不行吗,有几个人像你一样,越活火气越大。”
“轩儿……”钟彦凡出声,温和地喝止了一声,继而朝孙遥道,“师父,小孩子不懂事,不如这样吧,这一趟,我随你前往。”
“你去了有什么用,去治病还是去添乱?”孙遥当面否决,没有丝毫顾及他的颜面。
钟彦凡摸了摸鼻子,好在这些年,也算把脸皮给养厚了,无论孙遥怎么说,他还能沉住气。
只是,看钟九和钟流朔的表情,他这个皇叔,当得可真是失败,私下底免不了又要给他们嘲笑了。
“这话什么意思。”钟彦凡不生气,可不代表孙雯坐视不管,她双手叉腰,怒瞪道,“你想让他去,我还不肯呢。”
“那最好,你们两个就留在药王谷,替我守着就是,老子回来前,要是没了人影,老子一定会发出江湖追杀,看你们能躲到那条地缝里去。”孙遥发了狠话,孙雯的气焰一下子熄灭,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这又是何必呢,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师父放心,我会守好药王谷的。”钟彦凡露出一分喜色,难得孙遥给他委派了任务,不再不理不睬。
“师父,这一趟,我随你前往。”韩木思索再三,第一次毛遂自荐,这一来是为了秋韵水,二来也是与孙遥有着救人的心,他去了,总会能帮上点忙。
“你要是敢不去,老子把你扫地出门。”孙遥的意思,韩木就是要随他去沽州,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否则耳根子不会清净了。
“还有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当自己是哑巴吗?”孙遥说完韩木,又开始数落秦挽依。
她不说话也躺枪,实在是冤枉,秦挽依指了指自己:“可是我不是还要替九九做手术吗?”
“所以,明日手术,后日出发,没听到老子刚才的话吗?”孙遥敲着桌子质问。
“听到了,我去,我去,我后天一定去。”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天天有事,总得让她喘口气吧,但孙遥的决定,不容更改,秦挽依索性痛快地答应,不找任何借口,反正结果是一样的,也省了自己找骂,天天手术已经是家常便饭,更何况还是在这里。
“至于你……”孙遥看了眼钟乐轩,怎么看怎么揪心。
“他跟他爹一个德行,也是留在这里的料。”孙雯酸溜溜地道。
“哼!”孙遥实在不想看到两大一小三个人,“也罢,看你也不是心甘情愿去的样子,你还是留……”
“谁说我不是心甘情愿,你哪知眼睛看出来的?”钟乐轩誓死也不要与孙雯呆在一块,多呆一刻,简直生不如死,终于觉得,其实,父母不在的日子也不错,毕竟这十六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当然也是要前往的,万一需要什么药材,至少小红能先找到。”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儿子也不听话了。”孙雯扑在钟彦凡的怀里,摇头叹息,“凡,这个世上,只有你能陪着我了。”
“别恶心了行不行。”钟乐轩直接打断孙雯的顾影自怜。
“随便你们。”孙遥对钟乐轩没有特别期待,可去可不去,他主张不去,不过,万一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