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韵水犹豫挣扎的时候,秦挽依已经推开院门。
院子不小,里边还自带厨房,一共三间屋子,看来秋韵水的生母在世之时,也曾获得秋炳程的宠爱。
站在正屋前,秦挽依没有再多事,这道门,需要秋韵水亲自推开,这样才像打开一个人的心结一样。
秋韵水伸出瘦削莹白的手指,触了触房门,又缩了回去。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还会有回来的一天。”秋韵水抚摸着房门,深吸一口气,轻轻一推,房门发出低沉的声音,缓缓打开。
屋外的光线,照进屋里,顿时亮堂不少。
里边静悄悄的,没有人气,但也没有蛛网密布,不似常年没有打扫的样子。
“房屋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模样呢。”秋韵水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没有透过一丝一毫。
“这么说来,你爹也没有忘记你娘和你,不然,这儿的一切,早已清理了吧,若是绝情之人,这个院子,也兴许早已易主。”秦挽依如是说着,就想起秦徵,她的爹,又会是何种人呢?
秋韵水一听,潸然泪下,突然,她握住秦挽依的手:“这一回,我一定会把我爹救出来的,挽依,你会帮我吗?”
“当然。”秦挽依颔首,“不止我,大家都会帮忙的。”
“嗯。”秋韵水思及此,不再眷恋这儿的一切,毅然走了出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她不能再依恋过去。
两人出得院子,往里边而去,快要走到走廊尽头转弯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道茶杯碎裂的声音。
“这种日子,还得过多久,快闷死我了。”一道赌气又带着埋怨的声音,从另外一边走廊传来,两人相视一眼,疾步走了过去,藏在走廊拐角处。
另外一条走廊尽头,是一处宽敞的空地,有一张红木圆桌,此刻,蹲着一人,坐着两人。
蹲着的是一名丫鬟,低垂着头,正在收拾地上碎裂的瓷杯。
正对着她们而坐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一张俏丽的脸,深深地蹙着眉头,眼中满是戾气,嘴巴堵着,仿佛藏了天大的怨气。
她的旁边,坐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两道眉毛微微斜飞,带着一抹凌厉,脸色不善。
“雨儿,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使性子!”
“我哪里是使性子,天天困在屋里,连半步都走不出去,根本是囚禁,跟坐牢有什么区别!”秋梨雨没有停歇,还是歇斯底里地发泄着自己心胸的愤懑。
“现在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状况,你爹还在牢房里边,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外边瘟疫横行,你出去能做什么,还是想着被抓到悬崖算了!”袁氏没有婉言相劝,语气强硬,对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更何况对其他人的女儿,看来也不是好相处之辈,难怪性子温婉的秋韵水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脱离秋家恳求孙遥带她走,可想而知,实在难以在秋家呆下去了。
“那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秋梨雨一脸不耐,左手换了右手地撑着下巴,无论哪个姿势,都很难受,“若不是爹,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我快要出嫁的时候出事,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吗?”
“没你爹,你能嫁给县太爷的儿子吗?”男尊女卑的世界,果然,即便秋炳程出事,即便袁氏再精明,都是维护秋炳程为先。
“现在因为爹这事,县太爷都来退婚了,与我们划清界限,我是不是还得感谢爹啊?”秋梨雨大声嚷嚷,心中憋着屈,“成为众人笑柄的是你的女儿我又不是你自己,你当然会这么说了。”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笑柄吗,秋家都成了笑柄!”提起这事,袁氏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满是不甘,“哼!那个老东西,当初收礼的时候手软,现在出了事,就是手硬,一点情面也不留。”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连说一句都不行吗!”秋梨雨瞪着眼睛,连带着对自己的娘亲,都是不待见。
“说说说,现在是怨你爹的时候吗,帮不上任何忙就算了,还在这里瞎嚷嚷,还嫌家里不够乱吗?”秋梨雨哭诉,袁氏没有安慰,而是说一句顶一句,仿佛定要将秋梨雨的气焰压下才是。
“我怎么知道怎么帮,你又没说,而且你自己不还是坐着干等?”秋梨雨白了一眼袁氏,嘴里轻声嘀嘀咕咕碎碎念着。
“现在衙门里边只是关着你爹,没有开堂,没有审问,又不让探监,完全把你爹隔绝起来,那个老东西也没有顾念两家多多少少的情分,帮不了也就算了,居然连个消息都不递。”袁氏想不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知道女儿受了委屈,但自己又何尝不是乱着,如今秋家走的走,跑的跑,成了一盘散沙,风一吹,剩下没有多少人了。
“你不是说,这是七王爷的意思吗?”秋梨雨蹙眉道,“这个时候,瘟疫肆虐,一定是七王爷缺钱,想借此赚点银子。”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只是我跑过宋王府,本以为七王爷也是这个意思,但我跑了几趟,七王爷都是闭门不见,拒见任何人。”袁氏为此少不了奔波忙碌,从中周旋,然而,这事就这么不冷不热搁在那里,“现在瘟疫这么严重,七王爷也顾不了这事了。”
“这么说来,就真是爹的问题了!”秋梨雨断定道,“当初七王爷过来借药材的时候,爹就是不情不愿的,现在闹出这事,一定是爹在药材里下毒了。”
“啪”的一声,袁氏挥手就扇了秋梨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