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虎气势威猛,走路都带着一种压迫。
见此,秦挽依退后一步,将白书辙往前一推。
“你……”
白书辙想要缩退,然而秦挽依挡在后边,他退无可退,只能挺身面对。
“秦大小姐,好雅兴啊,还能在这里赏日出。”他的声音,带着粗犷,一点都没有文人的雅意,说出去的话,简直像打鼓。
“必须的,这不是苦中作乐,方能活下去吗,否则日日自怨自艾,怎能安心养病?”秦挽依也寒暄着。
“昨日这儿可是多亏了你,兄弟们早上才不用收尸,也省了不少麻烦。”铁虎的语气,仿佛她多管闲事一样,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想要这儿的人全死一样。
“哪里是我的缘故,那是他们求生yù_wàng强烈,谁也不想死在这场瘟疫中。”秦挽依替他们说了一句。
“无论如何,这活辛苦不说还被骂不是,秦大小姐的义举,我会原封不动的告诉王爷。”铁虎的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好像她多管闲事一样。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秦挽依谦虚地道,心里却是没底的很。
“秦大小姐无病装病,深入疫病灾区,挽救沽州百姓,这种舍身求仁之举,该是让人效仿才是。”
这话明面上听听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深入一想,却又不对,好歹这儿都是沽州百姓,都是父老乡亲,怎么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压根儿就是盼着人死一样。
“谁说本大小姐……咳咳……无病装病,你要广而告……咳咳……之,我也不拦着,但得加条……为了沽州百姓的安危,本大小姐毅然站出,承认自己得病,才没有造成宋王府更大的损失,若是有什么……咳咳……嘉奖的,我也会欣然接受的。”秦挽依一手抓住白书辙的手臂,仿佛站不稳身体一样,想要借助他的力气,一手捂着嘴猛咳不止。
秦挽依这么一咳,让白书辙无所适从,他若是再咳,就显得很是虚假。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向王爷请示,这儿不止秦大小姐一人明晓大义呢?”铁虎将视线瞬间转移到白书辙身上。
白书辙弯着腰,不知怎么一退,全身压靠在秦挽依的身上。
“哎呦,这日头怎么这么大啊,晒得我头晕又眼花,浑身都无力,腰腿更酸软,秦大夫,你说我的病是不是加重了?”
秦挽依怒瞪一眼,有这么配合的吗,这是在比谁更凄惨吗?
“你们就别再演……”
铁虎正要戳穿这两个疯疯癫癫的人的时候,木门之上,又想起一阵铁链的声音。
木门外边,有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拖着一人进来。
被拖着的人,头发凌乱,众人只看得到他的身躯和头顶,看不清脸色,然而这人毫无意识,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谁人都能宰割。
“怎么回事?这么早就送来了?”自打将得了瘟疫之人汇集在悬崖之上,铁虎还从未在此刻收人,最主要的是,巡逻的士兵,都未必这么早出动。
“属下等人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两个士兵将这人拖进木门之后,直接丢下,没有再管。
“这是什么人送来的,自己人还是其他人?”今日是特殊日子,铁虎也不敢马虎。
“自己人,运送此人上来的几个兄弟说,这人一大清早就已经被丢弃在东门,他们看到这人这副样子,只有将他送上来了。”其中一个士兵回道。
“查出是哪里人吗?”铁虎追问了一句。
“属下等人不知,可能是此人病情太重,亲人将他抛弃了,或许无人照料,出来觅食之时昏倒。”士兵猜测道。
“这几日若有人送上来,都要查清楚是哪家哪户的,清楚了吗?”铁虎一道命令,士兵整齐回道,声音都能在山间回荡。
“秦大小姐,看来沽州这场瘟疫是越来越严重了。”铁虎睥睨了秦挽依一眼,“不知道医圣是否有把握救得了所有的人?”
“诸位只要拭目以待就行,有些事,光凭说是没有用的,还要看怎么做,再说了,师父做事,岂是小辈可以干涉的。”秦挽依才不会如了铁虎的意,这样的环境,还能有多高的期望。
“既然医圣带了徒弟出门,难道不是早已有了安排吗?”
“当然有安排了,那敢问七王爷有什么安排,都会告知你吗?”秦挽依反问,“大家都是听命办事的人,何苦为难彼此呢。”
铁虎铁青着脸色,看向相互搀扶的两人道:“既然两位如此行侠仗义,那么,顺道也收了这人好好照顾吧。”
言罢,铁虎带了一帮人,撤出了悬崖,返回帐篷。
等铁虎等人离开之后,秦挽依这才收回视线,她扫视了地上之人一眼,却是驻足不动。
“白先生,交给你了,赶紧看看是死是活。”
“为何?”白书辙不明所以,瞪大双眼,“大夫不是要先检查才能确定吗,而且你又是医圣高徒,怎么可以如此频繁地让我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劳作呢?”
这叫体弱多病?
“因为你足智多谋,心思缜密,英勇不凡,侠肝义胆啊。”秦挽依一连串地拍马屁道。
白书辙掏了掏耳朵,尾指一弹,神色不变,似乎不为所动,但眼中却带着一抹难掩的笑意。
“这还差不多。”
地上这人,头发凌乱,比起白书辙,不相上下,但两人的发质却是不同。白书辙的头发,跟稻草一样,又干燥又蓬乱,几日没有清洗了,但地上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