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钟九怀疑之间,秦素月暗中扯了扯衣袖,比翼鸟受到惊吓,飞了起来,重新落回到蟠桃之中,像是一对双双把家还的夫妻。
这一幕虽然短暂,然而钟九却留了意。
太皇太后却并不在意,反而惊叹不已,简直爱不释手,像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一样,还藏着曾经最纯的悸动。
“真的回来了。”太皇太后看着青鸟,仿佛看到太上皇一样,看到两人最初最美的一段时间。
“皇奶奶,孙儿的分量真是越来越轻了,现在连只鸟儿都不如了,这都站了半天了,也没有个位置可以坐,也没有口酒水可以喝,实在好凄惨呢。”钟流朔站在底下哀嚎道。
“你都这么大了,还跟鸟儿吃醋,好好好,是哀家疏忽了,你去坐下吧。”太皇太后无奈地道了一句,面对钟九之时,藏不住的宠溺和慈爱,“阿容,你也快去坐吧,酒水有些凉了,哀家让人给你暖一壶。”
“多谢皇奶奶。”
钟九俯身道谢,转身,目不斜视地走回空置的位置,一拂衣袖,优雅落座,一举一动,紧紧牵动着少女心怀。
“雕虫小技。”钟定奚不屑地轻喃一句。
“可五哥连雕虫小技想必也没有吧,皇奶奶又不缺金银珠宝,少拿那些搪塞皇奶奶,什么叫心意,这才叫心意,闭着眼睛随便准备的,我也会啊。”钟流朔辩驳了一句,好歹他也是真的用了心的。
钟流朔和钟定奚之间,隔着钟九,然而,钟九却是不动声色地饮茶,对两人置之不理,这份气度,多少人自叹不如。
经此一事,良辰吉时也被耽搁了,但没有人怨怼什么,众人看得出,太皇太后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这一晚上,除了那对比翼鸟,什么也落不到太皇太后的心底。
刘贤回过神,心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别出心裁的贺寿礼,往后可不敢再小看任何东西了。
得了钟彦廷的暗示,刘贤这才扯着喉咙喊道:“开宴——”
一时之间,已经等候多时的宫女鱼贯而入,端着菜肴,摆放在众人所坐的长桌上,每一道菜肴都是别具匠心。
与此同时,一队身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手挽软纱,轻移莲步,在红毯之上,翩翩起舞。
众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歌舞丝竹,余光却是留意着皇上的举动。
他们面前的酒杯之中,已经倒满着美酒,然而皇上不喝,绝不动杯,皇上一喝,这才察言观色地举杯浅酌。
推杯置盏之际,贵妃忽然站起身,向太皇太后道:“母后,璟容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方才臣妾误解了他,实在不应该啊。”
“贵妃不用放在心上,不知者不罪。”太皇太后自然没有真的怪责什么,方才真正误解讽刺钟九的是钟定奚,而不是贵妃,贵妃只是疑问了一句而已,真要惩罚,不是连同钟定奚也要惩罚吗?
“多谢母后。”贵妃盈盈行了一礼,却没有坐下,“母后,臣妾看到这对比翼鸟,如此恩爱,形影不离,臣妾忽然想到,璟容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臣妾以前不曾留心,如今看到了,不得不提提,他是该成婚为皇家开枝散叶,给母后增添曾孙了。”
此话一出,满座皆静。
“咚”的一声,与此同时,就在鸦雀无声的时刻,茶杯落在桌上的声音骤然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闻言,望向声音来源之处,但见秦素月面前的桌上,茶杯横倒在桌上,茶水溅了一桌。
秦徵铁青着脸色,往后扫了秦素月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而,秦素月的眼眸,微微眯起,狠狠地瞪着贵妃,像是要拼命一样,与平日里边的娇弱羞涩,截然相反。
这个女儿,怎么忽然之间,变得如此陌生,这个眼神,像极了秦挽依。
难道是姐妹的缘故吗?
秦徵深深地蹙着眉头,秦素月很快又低垂着头,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
然而,没人能够想到,秦素月早就换成了秦挽依。
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秦挽依。
敢打钟九的主意,真是活腻了。
“小女怕生,未曾见过如此场合,从未瞻望过太后和皇上的真容,失礼之处,还望太后、皇上恕罪。”秦徵起身赔罪。
“秦相言重了,只是洒了水而已,不碍事。”太皇太后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借此回避了贵妃的话。
“多谢太后。”秦徵这才落座。
“臣妾觉得,秦相幺女,定然也是被璟容的风采倾倒了,这才失态吧。”贵妃笑着又把话题转移了回来。
这个毒舌妇,秦挽依狠狠瞪着贵妃,却发现钟定奚在打量着,她忙挪了挪位置,借着秦徵遮挡审度的视线。
太皇太后一听,知道此事未必善了,眼眸微动,笑容微敛,回了一句:“难得贵妃有心,哀家自会替阿容寻一门合他心意的亲事。”
太皇太后早已知晓钟九心中有人,因而没有把这事交给贵妃安排。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贵妃也该适可而止,然而,贵妃今日仿佛豁出去了一般,显得得理不饶人。
“母后,璟容英俊不凡、龙章凤姿,如此出众,也该找个清秀端庄、温雅可人的大家闺秀,如今朝中各位大人未曾出阁的女儿都在这里,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母后从中挑选一位如何?”
又不是给钟济潮挑选,这么积极干什么,压根儿就没安好心。
“贵妃,皇奶奶都说自会替九哥做主了,你又何必心急呢。”钟流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