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将军,不是夫人,是伤兵村出了事?”左边那名男子回禀了一句,本来是想让范烨风安心,哪知却让他更加担心。
“什么?伤兵村?”范烨风上前一步,逼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左边那名男子一听,急忙解释:“方才贺参谋带着兄弟几人运送物资到伤兵村,却发现那里有好几个孩子长了水泡一样的红点,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了,听年长一点的老人说,那是天花。”
范烨风一听,神色大变:“天花?怎么可能?有人确认了吗?”
“少将军,具体情况,属下两人也不是很清楚,贺参谋也不能断定,所以让属下两人请何大夫前往。”站在左边的男子继续回话。
天花可是会传染的,而且,在这里是不治之症,只是,为何只有孩子长了,却没有大人长水泡?
“先去伤兵村。”说完,范烨风退回到骏马旁边,翻身上去,两名士兵各自骑了马,左边那名士兵则带着何大夫同坐一匹。
“少将军,她怎么办?”正当范烨风要驰骋而去之时,右边那名士兵出声询问。
范烨风回望所指之人,他这才想起还有秦挽依,差点就一言不发地走了。
“挽依,我还有事,今天……”
秦挽依向他伸着手,神色凝肃,全然没有方才的鬼鬼祟祟:“带我一起去。”
“少将军,秦大小姐之医术,你我有目共睹,带上她,或许会有帮助。”何大夫进言,倒是没有拿有色眼光看她,也没有不屑之色,仿佛还对她有几分谦和之态。
范烨风握住秦挽依的手,轻轻一带,秦挽依已经落座在他的身后,自然而然地抱着他的腰腹。
“坐稳了,快走吧。”秦挽依催道。
范烨风一踢马腹,骏马犹如一阵旋风般,倏然而过,秦挽依只感觉耳畔的风在呼啸,眼前一片混沌,她闭上双眼,不觉更加抱紧了范烨风,不至于被抛落在地上。
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骏马停了下来,秦挽依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范烨风不能动弹,只能提醒了一句:“到了。”
“啊?到了?”秦挽依睁开双眼,已经看到一片静物,还以为骑马是多么一件风光的事情,看来都是骗人的,她的肠胃简直翻滚的厉害,臀部隐隐作痛。
她松开手,范烨风先行下来,继而将她抱了下来,几人这才往伤兵村里走。
伤兵村依山而建,似乎在京都郊外,它建在平地上,四周皆是绿树成荫,环境清幽,里边有好几间茅草房,一排一排鳞次栉比,还有几间散落着,倒是真有点像一个村子。
村口是一处空地,此时,停着两辆板车,上边装着麻袋,里边或许就是他们所说的物资。
绕过板车,几人才看到,村口聚集了不少人,纷乱吵杂,伴随着哭声,令人心情沉重。
“少将军和何大夫来了。”
有一名老者站在村口,翘首以待,看到范烨风,高声喊了一句,嘹亮而又浑厚,众人齐齐回头,让开一条路。
贺升从人群里站起身,出来迎接:“少将军,何大夫。”
“情况怎么样了?”范烨风边走边问。
“属下已经让村里人将所有生病的孩子都集中起来了,正等着何大夫来治疗呢。”贺升禀告道。
范烨风点了点头,走到人群中间,地上铺着几张草席,上边躺着几个孩子,都是五岁以下,孩子的身边,都有一名大人在旁边照顾,神情悲伤。
而何大夫,也已经开始蹲下身体,替小孩看病,众人屏住气息,个个充满着希冀地等着结果。
秦挽依尾随而至,这群人中,基本上是老弱病残,男子大多数是残疾之人,不是手臂残缺,就是腿脚断裂。
对于天花,不管是谁,都会有着排斥,然而这里的人,并没有避及,反而还围在这里帮忙,果然令人敬佩。
“烨风哥哥,我会不会死啊?”一名小女孩,握着范烨风的手,清澈的双眸里,含着泪水,“我好怕,我要是死了,就没有人照顾我娘了。”
“不会的,有大家在,你不会有事的。”范烨风的冷漠,在这个时候,有点崩溃,然而,不知为何,众人对他带着无言的信任。
“嗯。”小女孩破涕为笑。
范烨风转头看向何大夫,带着一丝迫切:“是什么情况?”
“这应该不是天花。”经过初步检查,何大夫摸着胡子道,“若是天花,疱疹也不会只长在口腔和手部,脸上和身上应该也会长的。”
秦挽依探头一看,何大夫的检查这的确不是天花,若是天花,则会出现寒战、高热、乏力、头痛、四肢及腰背酸痛,身体温度急剧升高,甚至还会昏迷,皮肤上依次会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胞,最后结痂脱痂,遗留痘疤。
但草席上的孩子,并非这种情况。
众人一听,放下了心,几个孩子的父母,皆是喜极而泣,真要是天花,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我真的不会死?”小女孩眨巴着眼睛问道。
“不会。”范烨风也松了一口气,继而继续询问情况,“那这是什么?可有法子治疗?”
何大夫听后,摇了摇头,神情从未如此严肃过。
“何大夫,连你都没有办法吗?”范烨风等人本来以为能找到病根治愈,哪知排除天花后,竟然还是毫无头绪。
小女孩的神情,变得落寞和无助。
何大夫回望范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