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相看拟奈何。
故人重见。
世事年来千万变。
“启年,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刘奶奶直接哭出了声,一把抱住刘启年,“我还以为你死了!启年,我还以为你死了!”
六十年了。
她每天都要给刘启年上一炷香,她怎么也没想到,刘启年居然还活着。
他还活着!
刘奶奶甚至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
“书月,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相拥着的两个老人,倪烟微微蹙眉,虽然刘奶奶已经认出了人,但她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据刘棋说,刘父应该叫刘浩山才对,怎么现在又叫刘启年了呢?
刘奶奶哭得很伤心,“我也以为你死了,老天有眼,启年,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别,而是生离。
如果他们早知道对方还活着话,就不会饱受煎熬了。
“启年,你还还活着,那大哥二哥他们呢?他们还在吗?”刘奶奶接着道。
刘启年摇摇头,“不在了......”
在那样的乱世之下,能侥幸存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刘启年刚好是千分之一的幸存者。
闻言,刘奶奶哭得更伤心了,不停地捶打着刘启年的后背。
江文棠立即走到二人身边,红着眼睛道:“大姐,对不起,让您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以后的日子,就让我和孩子们来好好照顾你!”
突如其来的喜悦让刘奶奶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启年,这是谁啊?”
难道是刘启年家中的亲戚?
刘启年回头看向倪烟,犹豫道:“有些话当着外人的面,我不方便说。”
刘奶奶擦了擦眼泪,“烟烟不是外人,她和我的亲孙女没什么两样,有话你直接说就行,不用有什么顾虑。”
刘启年没说话,在他看来,倪烟就是外人。
倪烟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笑着道:“刘奶奶,我家里还有些事,一会儿再来看您。”
刘奶奶拉住倪烟的手,“烟烟,你不用走。”
倪烟照顾她这么长时间,这个时候让倪烟走,岂不是伤倪烟的心?
刘奶奶是真的没把倪烟当外人。
“书月!”刘父的神色很明显有些不对。
见刘父这样,倪烟还是离开了,如果她坚持留在这里的话,到时候她不痛快,刘家人也不痛快。
反正他们家离刘奶奶家比较近,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了,她还能赶过来帮刘奶奶。
倪烟走后,刘父松了口气。
刘奶奶推开半掩着房门,“你们跟我进来坐吧。”
屋子虽然破旧,但里面收拾得却很干净,客厅里还放着一台电视机。
江文棠仔细的打量着屋里的环境,还能买上三千块一台的电视机,这说明,老太婆手里还有不少钱。
刘奶奶忙着给几人倒水。
江文棠连忙过来献殷勤,“大姐我来帮您。”
刘奶奶家里的茶具都有些破旧了,虽然洗的很干净,但是刘父还是有点不敢下嘴。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用过这么破旧的杯子了。
看这家里的环境,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老鼠爬过。
刘父不敢下嘴,娇生惯养的刘如就更不敢下嘴了。
刘棋倒是没在意这个,正好口渴,端起杯子就喝,“大娘,这个茶不错呀!是大麦茶吧?”
刘奶奶点点头,笑着道:“是大麦茶!你要是喜欢喝的话,一会儿走的时候,我给你装一点带走,我这里还有很多。”
语落,刘奶奶看向刘父,“启年,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这些孩子都是你的什么人啊?这些年你到底过得怎么样?”
闻言,刘父叹了口气,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说起了那段过往,内容无非就是他这些年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在枪林弹雨中,他一个人漂洋过海去了湾湾岛,然后在那边有了一番成就。
“幸好!幸好我在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文棠,文棠是个好女人,她不嫌弃我年纪大,也不嫌弃我曾经有过妻子,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可能早就死了......婚后,文棠给我生了两个孩子,他们一个叫刘棋一个叫刘如,小棋小如,快过来给你们大娘问好。”
“大娘好。”刘棋刘如走到刘奶奶面前。
刘奶奶愣住了。
她没想到刘启年再婚了。
不但再婚了,他还有了一双儿女。
她这么多年的守候,好像在此刻变成了一场笑话。
闻言,刘奶奶脚步不稳的往后的倒退了几步,幸好刘棋及时出手扶住她,“大娘,您没事吧?”
“没事,”刘奶奶摆摆手,抬头看向刘棋,“孩子,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姓刘?”刘棋道。
应该是姓刘吧?
要不然怎么倪烟叫她刘奶奶呢?
“不。”刘奶奶摇摇头,语调说不清是悲还是喜,“我姓赵,叫赵书月。我之所以以刘姓自居,是因为故去的亡夫姓刘。”
是的。
刘启年是她的丈夫。
是旧时拜过天地的夫妻。
旧时的女人讲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尤其是赵书月这种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千金小姐,这种观念更为深刻。
一场战乱带走了她的家人和丈夫,又因一场饥荒,她被迫离开了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隐姓埋名来到京华村,从此以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