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快去给你公明叔上一炷香
敬阮阮“喔”一声,乖乖对着堂屋的财神像作揖去了。
向佑蹙眉“红姨,和你打牌的都是熟识的吗”她早听说过牌场上有“下套子”这么一招,几个人搭伙,专门利用受害者贪小便宜的心理,让你先吃点小甜头,再输得倾家荡产。
“熟,熟得很”敬红说“都是十多年的老朋友,没问题再说了,就我们家一穷二白的状况,用300万下套,人图什么呀”
向佑放下筷子,看一看四周,那确实是家徒四壁,搁别人手上还要花钱翻修“图什么”她星星眼一亮,狡黠笑着“咱红姑打扮打扮,那也是一朵风韵犹存的老牡丹花,吸引个把资深男票,还是没问题的”
“死丫头,滚犊子”敬红一张脸整裂出了十道笑纹,心花怒放。
“红姨”向佑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严肃地看着面前知天命之年的女人“收手吧换个好一点的环境,和阮阮平平安安的生活,别再做那些折寿的营生了”她说“我不希望未来的某日,会在工作上同您交手”
不管是拉皮条,还是赌博,终究于法不容,有损天命,难得善终
敬红怔愣了片刻,没搞明白状况。
文金贵劝慰说“红姨,向佑现在是簸湾南城警署防止罪案科的警员,这一片的黄、赌、毒现在归他们科管”
敬阮阮拉着母亲的手,温柔劝慰着“妈,别再做了”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我们有了这300万,可以到其它地方换一套小一些的房子,省吃俭用一点,总好过现在的生活我不求别的,只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看着面前三双诚恳、期盼的眼睛和三张年轻美好的面庞,敬红思忖了片刻,终究一咬牙“好等我把这拨手下的活儿安排出去,就搬家”从此彻底断绝同以往人事的牵连,重新开始新生活。
从敬家吃完饭出来,已经是夜里8点了,夏日的暑气渐渐过去,偶尔有一阵惬意的风吹来,扫过身上的汗,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红姨这手艺,没挑的”走在昏暗的楼梯间,文金贵一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边用牙签剔牙,含糊的说。
向佑打趣道“拿下阮阮,红姨就是你现成的丈母娘。想到她家混饭吃,还不简单”
文金贵挠着头,嘻嘻笑“太熟了,下不去手”
“下得去嘴就行了,谁还管你的爪子呀”向二小姐一把拍在好友肩膀上“我看好你哦”
文老幺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和渐长的发丝,只觉他们又回到了大学时期,那浅淡的薄荷香和草药香扑面而来,弄得人心中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情不自禁冒出一句粗语“向佑,你他妈太漂亮了”他阴恻恻的想,这功劳理应归于驰家二爷润物细无声的滋养。
向佑挑眉一笑,恶作剧地一把搂住好友的手腕,用软腻腻的嗓音撒娇道“老幺,不如咱们去开房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听这勾勾搭搭的话,文金贵立马吓得魂飞魄散,径直往出口奔逃而去“救命啊”天给驰家二爷戴绿帽子,他活腻歪了
这边,两人笑闹着出了破旧的单元楼,却在半路遇上了突发状况,停步了。只见树荫遮蔽的狭长便道上,四、五个杀马特装扮的小混混正对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拳脚相向,嘴里不时发出难以入耳的混账言语。硬物击打在皮肉与骨骼上发出的一声声沉闷响动,直听得人心中战栗。
“赌神高徒,我呸”一群人中的小头目满脸凶相,抬起一脚直接往蜷缩在地上的人大腿处踢去,尖头皮鞋在灯光下泛着亮闪闪的冷光“温家仁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男人佝偻着身躯,只管用手死死抱着头,既不反抗,也不回嘴。
“席楠枫,你欠轶哥的二十万块钱,预备什么时候还”混混b扔掉了手中的烟蒂,朝那人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今天你如果不给哥们儿一句痛快话,我就从你身上下一点东西回去,留做纪念”
头发花白而凌乱的男人得了喘息的机会,捂着胸口,用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瞄着头上的月,对面前凶神恶煞的一群人视而不见。
“嘿我的暴脾气”眼见被人直接忽略了,面子上挂不住的小头目弯下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席楠枫,你别给脸不要脸,以为哥儿几个真不敢动你”
受伤的人似乎被颠簸狠了,蜷缩着身子猛咳嗽了几下,嘴里还吐出一口猩红的痰,触目惊心。而后,他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盯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喽啰,忽然咧唇一笑“有种你就杀了我咳咳”
被激怒的小头目举起拳头往人胸口狠捶了一记,口中怒骂“死杂种,白粉仔你完了,一辈子都别想翻身,只能做一条要死不活的咸鱼”
混混b眼见那骨瘦如柴的人如风中残烛,晃晃悠悠,满面苍白色,比躺在棺材里的死尸好不了多少,凑上前附在小头目耳边担忧道“老大,上面发话不能出人命。如果真把他弄死了,新城那边非剥了咱们的皮不可”
听了这话,正准备挥拳的小头目立即停了手,神色中颇为忌惮“小子,算你运气好”他变拳为掌,拍在那人瘦削的脸上“记住,惦着别人的老婆,就是这种下场。”
“呸”夜色中,单薄的男人阴沉一笑,冲着小头目脸上直接还了一口唾沫,眼中无所畏惧“他的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品了”
“我宰了你”被喷到脸上的腥臭味道激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