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早晨,空气清新,万物都透着明亮可爱。
夜里养精蓄锐,休息得很好的驰家大夫人穿着维尼熊睡衣,踢踏着十字拖,风风火火冲进赖床的老二房里,左手锅盖,右手牙刷,一首《义勇军进行曲》唱得气势恢宏,波澜壮阔,将上次被人扰了清梦的仇,彻底报了!
“老大,你饶了我吧……昨晚那份报告,我改了一个多小时,请让我再睡五分钟!”黎樱整个头缩在凉被里,鸡窝脑袋若隐若现,瓮声瓮气地说。
一个数字改了一个小时?也是没谁了……
向佑呈大字型飞扑过去,一把抱住床上软绵绵的人狠狠吃了一把豆腐:“黎小妹儿,上班时间快到了,你不搭驰冲的顺风车吗?如果晚了,另外派车可是要算油耗、司机工钱和过路费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还不如让周叔把这一笔直接补贴到你的小金库里……”作为新一代的欧也妮葛朗台,这种十恶不赦的浪费罪行,简直可以直接判下油锅,炸成脆麻花儿。
“哎呀!”闻言,驰家二夫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揉着迷糊的眼睛,兴奋的说:“我怎么没想到呢?真的哦……”
下一刻,从被窝里飞出一个骨头抱枕,直接砸在黎樱脸盘子上:“一个两个,都快抠出翔了!对外不许说是驰家的女人,简直丢二爷的脸!”
“艾玛!”眼见被窝里还躲着一只,向二小姐吓了一跳:“老三?”她不确定地猫叫了一声:“百合共枕,鸯鸯同床……你们两个,有奸情!”
“奸?”肖毓青一把掀开被子,露出让人热血沸腾的三点式:“如果能爬上二爷的床,我和黎樱至于在这里抱团取暖吗?你个小没良心的,被人宠成这样,还糊里糊涂。”
“咦?”向佑这次回来,明显感受到驰家三夫人话风突变,有些诧异:“毓青,一早你不是让我退位让贤,跟着你混吗?昨晚我还在琢磨这事儿呢……”
“嗯?”波浪发的美人被她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别,千万别!”她一把挽住向二小姐的胳膊,可怜道:“大夫人,让我抱着你的粗大腿,千万别松手……还有,退位让贤这样的话渣滓,不要让二爷知道我曾经说过。否则,再添一笔到账本上,我就可以直接跳诛仙台了。”
向佑摸了摸她的头,叹道:“这世上的人,只要想象自己是在凡间群体性渡劫,一切困难都不是事儿!”
“滚粗!”驰家三夫人怒骂。看你当鸵鸟,能当到几时?
……
楼下饭厅,打完咏春拳转悠回来的老管家听着楼上锅碗瓢盆的动静,心情舒畅!这人啊,就是要活出点精气神儿来。驰家宅子离了向小妞这一个星期,二爷回来的时间也少了,整个家里人人愁眉苦脸,处处惨兮兮的。驰家三夫人守着一个公开的秘密,闷在房里不出来,往日的眉飞色舞劲儿全都偃旗息鼓了。二夫人整日两点一线,见着每个人都怯生生的。只有假温玉……开始慢慢蹦跶出了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虽然不至于明里耀武扬威,但使唤家里的人倒是顺畅了许多。
此时,陈刘金娥正伺候着四夫人用早餐,眼见那位柔弱娇媚、天仙一般的人儿娥眉微微蹙着,对上面的吵吵极不待见的模样,知情识趣的老仆立即为主子分忧:“二爷,您是知道的——姑娘身子弱,这些时日哮喘的老毛病愈发频繁了,需要安静的空间休养……宅子里如果太过吵闹,一来影响不好,二来不利于养病。请二爷多多体谅姑娘的情况,她可是从小在家里长大的,自然与旁人不同!”老仆妇知道,以驰家二爷爱护四夫人的惯性和世族大家的规矩,这样的事儿肯定是要出面干涉的。届时,楼上三位免不了挨一顿说教。
长发飘飘、娇颜如花的女人恬静地喝着粥,一举一动规矩隐忍,极富美感,让人疼惜爱怜。
“小丫头唱得挺好的!”驰家家主耳听着上面雄赳赳、气昂昂的国歌声,心情不错,俊逸面容自有雅致清风。而后,幽静冰凉的目光自主仆二人脸上一扫而过:“周叔,厨房里的燕窝炖好了吗?让人盛几碗出来……”
“是!”老管家慈眉善目的领命下去了。
“二爷……”陈刘金娥还待吱几声,被驰家四夫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堵了回去,心里一个劲犯嘀咕:最近这些时日,家里的气氛怪怪的,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温玉举止优雅地用餐巾擦拭了嘴角的粥渍,放柔了声音同丈夫说话:“师兄,向佑往后是仍旧住在这里,还是……外面?我见她这次回来清瘦了不少,原本打算约人一起去逛街、看电影的!”她有条不紊的做着一切,尽量压抑住内心的狂躁,表现得平淡自然:“说起来,毓青也是好几日没有出去过了,她看起来……心事很重!”
“向佑是驰家正房夫人,我在哪里,她自然在哪里!”男人切割松露鹅肝的姿态标准至极,一副刀叉在他手上仿佛正在进行着一台攸关生死的外科手术,每个动作如教科书般儒雅高贵,说出的言语却霸道强势:“她要养身子,我替她向警署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就别去扰她了!”驰家家主浅饮了一口红酒:“至于老三……你与她的交情若到了那一步,她自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闻言,柔柔弱弱的美人儿尴尬着一张脸,晶莹剔透的眼睛闪烁着幽怨委屈的光彩:“师兄!”她轻声唤着身边的人:“向佑针对我,你也在疏远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