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向佑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依然干净漂亮的那张脸,还有那双遮挡在黑框眼镜后茶色的眼睛。这个女孩子,明明还是多年前自己认识的模样,如今却偏偏给她一种渐行渐远的错觉。“老四,这里是你的家啊!”向佑抬起手摸了摸她白皙的侧脸,一片冰凉。
“家?”黎樱迷茫的念着那个字。家,她有家吗?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留在驰家,而理不清感情头绪的大夫人会永远无条件的接纳自己。现在呢?她低头看着向家千金出怀的肚子,心中的失落感重重叠叠,那样矛盾……一半为爱情的逝去,一半为亲情的离散。这些年,她一直把向佑当作自己最亲的人,对她的感情不比对驰冲的少。如今,他们相亲相爱,又要叫自己何去何从?
“黎小妹,你怎么了?”向佑看着女孩子郁郁寡欢、失魂落魄模样,终于知道——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躲也躲不掉!
沉默片刻后,女孩子隐藏了所有心思,扬起一张斯文纯净的笑脸,又回复了往日的亲近模样:“没什么……大姐,我回房收拾东西了。你要当心身子,别玩得太久!”她起身准备离开,却在回头的时候,意外看到房门口站着的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那个沉稳内敛、矜贵霸气的男人。
黑暗与光明交汇处,驰家家主依然穿着简洁干练的衬衫西裤,长身玉立、眉宇清隽,脸上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外露的情绪,偏偏给人以剥皮剖心的压抑感。
“……二爷!”黎樱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在驰冲凌厉目光的注视下,女孩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心事被层层剥开的可怜虫,无措懊恼,最后只能选择带上行李仓惶逃开。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驰冲叫住了她:“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平淡无波,像对待亲人般自然,却独独不像与妻子对话。
女孩子心口“砰砰”跳得厉害,脚步停了,嘴边却只发出一个单字:“嗯。”
“今晚早些休息!”驰冲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浓重的黑眼圈和藏在表皮以下张牙舞爪的心事,幽幽道:“明天,来书房找我!”
黎樱握着行李箱撑杆的手紧了紧,她咬着唇,乞求道:“二爷……能过几日再谈吗?”她几乎已经猜到男人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却宁愿当一只眼盲耳聋、自欺欺人的鸵鸟,永远躲在美好的幻梦里。
这一次,男人未做让步:“不能!”有些事,就应当快刀斩乱麻,干净利索。
女孩子白着一张脸,垂下了头。下一刻,她唇角微动,一句话脱口而出:“二爷,今晚我能和向佑一起睡吗?”她希望,他们之中任意一个可以陪着自己到老、到死!
闻言,驰家家主幽深的目光转而投向不远处穿着背带裤,趴跪在地上,百无聊赖耍玩着积木的正房妻子,绵绵密密都是爱意:“不能!”
黎樱的脸因为失望、失落,已然变了颜色,但她很快又克制下来,带着委屈的表情仓惶退出了只属于两人的房间。
驰冲望着女孩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
“你不要对她那么严肃,好不好?”此时,在一旁故意装聋作哑了许久的向二小姐背对着丈夫,弓着身继续耍玩着孩子的玩具,并没有回头。
男人步履沉稳的走过去,弯腰屈膝,从背后把漂亮人儿抱了个满怀,温热的面容摩挲在她白玉般的脸上,声色中的冷早已化成了宠溺的暖:“宝贝儿,好玩吗?”
向佑被他的胡茬扎得发痒,挣不开又躲不脱,只好四肢并用,一边努力想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嘻嘻笑着:“一般般,明天全换掉,来新的!”
“好!”驰冲见妻子四肢着地,活像一只小乌龟的滑稽模样,怎么看怎么喜欢,自然任她予取予求。而后,待夫妻二人笑闹够了,驰家家主一把将女孩子抱起来,直接放在了地鼠机上坐着,郑重道:“囡囡,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向佑两只手乖乖的放在大腿上,脊背挺直,目不斜视的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面对面的杵在一起,眼睛里都藏着对方的影子,鼻息间也都是对方的味道,连脉搏和心跳都因对方热烈鲜活。
驰冲打开了手中的丝绒盒,取出里面的小巧玩意儿。只见,一条闪亮的铂金项链上面,挂着一只造型奇特的蛇头戒子,寒光森森,有些诡异。
“艾玛!”向二小姐看着那东西,没来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丑陋!老公,我能不能拒收?”
“不能!”驰家家主根本不容商量,打开锁扣预备直接为她挂上:“这是中国暗器大师乔宇制造的精品,近可防身,远可攻击,有价无市。好东西!”
向佑非常嫌弃,左躲右闪,将身子都扭成了麻花:“w!瞧脱嘛特!咱们再合计合计……”
驰冲看着妻子努力挣扎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一把抓住心上人的两只胳膊,警告道:“乖乖听话!”
“老公,要不……你把这魔戒给段小飞?他保准能把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全部诅咒成贞子!”向二小姐努力建议,试图改变丈夫的想法。
下一刻,驰家家主直接启开了戒子后面精巧的机括,只见一支细如牛毛的微针瞬间从蛇嘴中的毒牙发射而出,“砰”的一声,又快又准地射破了在天花板上飘荡的红气球。
向二小姐蹙了蹙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确定暗器确实是从戒子里面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