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台今天一大早载着丈夫出门的劳斯莱斯,驰家大夫人立马收起了义愤填膺的小表情,极灵活的坐回了摇椅,双手交叠,乖乖的搁在大腿上,展示出了一位豪门媳妇该有的仪态。
钟欣目瞪口呆:“向二,你在闹哪样?”
向佑朝她努努嘴:“禁足期——争取减刑!”
从进门伊始,便将妻子的小伎俩和一系列动静都看在眼底的驰家家主宠溺一笑。他从车上下来,径直往两个女孩子聊天的方向走去,并且刻意收敛了适才在车上用笔记本电脑同驰氏企业与“地下城”高管们视频会议保持的严肃状态,变得温和而可亲。
“朋友来了?”男人绕到摇椅背后,双手止住了它轻微的晃动,微弓着身子将向家千金抱了个满怀,而后贴面亲了她的侧脸颊。
向二小姐欲表现出名媛的高冷范儿,却被丈夫下巴的胡茬桩子刺激得有些想笑,憋着一副表情故作冷淡的“嗯”了一声。
“我给你和你的朋友带了“庆芳阁”的昂刺鱼参粥和荠菜盒子,想不想尝一下?”驰家家主摸了摸妻子的头,声色依旧清冷,但禁不住满眼的喜爱。
“想!”驰大夫人一秒破功,挣脱丈夫怀抱,就从摇椅上再次蹿下来,完全暴露了吃货本质,根本就不是做贵妇的料。
被强制喂了一波狗粮的钟家千金沉默不语。适才驰冲说过是给“她们”带的吃食,里面蕴藏了两种可能性,要么纯粹客套,要么驰二爷早已知道有外客造访,将家里的情形掌握得一清二楚……而从男人回来的时间点看,她其实更倾向于相信第二种可能。得到这样的认知,她的紧张感增添了不少。
向佑躲开了丈夫要抓她的手:“我让高大厨把吃的捯饬一下,你们慢慢聊……”然后朝好友抛了个媚眼,半走半跑的闪开了——有事请教,抓紧哈!
钟欣自然知道好友给予她单独面见驰家家主的机会,却被男人转瞬之间陡增的慑人气势镇得一时失语。
“杜夫人,别来无恙?”驰冲原地伫立,与别的女人谈话时早已不复对妻子的温柔宠溺,甚至有些冷淡的公式化。
钟欣没来由紧张的应了一声:“二……二爷!”
男人就着向佑的茶杯浅饮了一口带着桂香味的茶,却并没有坐下细谈的意思:“内子有孕在身,我对她的活动做了一定的限制,希望你不要介怀!”言下之意,日后如有类似的单独会面,希望来访者能够提前支会他一声,否则一概不准。
钟欣有些小尴尬,她没有想到驰家家主强势霸道至此!
男人的目光始终放在不远处大快朵颐津津有味的妻子身上,语气淡然道:“以杜夫人的身份,近期并不适合出现在驰家……否则,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既是警告,又是提醒。
钟欣与驰冲统共只见过两次面,而且两次都未曾交谈过一句话。她对他的认知仍旧停留在各类财经报道或名人录当中,那个纵横商界、叱咤风云的港城金融大鳄的角色里。如今,第一次深度接触方知——驰家家主不好相与。他的拨草瞻风、傍观必审给人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明明不曾旁听过她与向佑的谈话,却似对她今日到访的目的了若指掌。“二爷,我知道今日登门拜访有些冒昧!”女孩子停顿片刻,组织了一下措辞,力争尽可能的简洁表达清楚来意:“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用金莱娱乐国际有限公司的原始股换取自由,值与不值?”她相信,驰冲一定能听懂其中的深意。
“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问你的父亲?”驰家家主正用右手食指腹细细摩挲着白瓷茶杯的边沿,一双幽暗深邃的眼注视着面前惶惑不安的人:“他是金莱娱乐的掌权人,对自己手中资产的价值必定了若指掌!”
钟欣说:“我不信他!”如果是以前的钟儒成,她愿意盲目崇拜,但是现在……谁会对手中的一枚棋子讲真话?
驰冲微微一笑,钟家千金懂得这个道理,还不算太傻!“既然是杜夫人手中已经拥有的东西,决定权自然在你,值与不值也是你说了算,又何必询问旁人呢?”
钟欣怔愣了片刻,驰二爷的意思是说——自便?
男人幽幽道:“我相信以令尊未雨绸缪的本事,他所做出的每个决定都有明确的目的性。以你们现在的父女关系,他能够送到你手上的东西,必定……大有用处。”点到即止,其义自揣。
钟欣听出了驰家家主话中强调的“父女关系”。如此说来,她手中的那些原始股所代表的极有可能不是财富,而是——灾难。“谢谢二爷!”女孩子茅塞顿开。若是这样,她乐见杜志康拿着那些烫手山芋焦头烂额……
驰冲点点头,也算承了她的谢意:“杜志康的背后还有一个女军师朱盛兰,这件事切不可操之过急,让他们看出端倪。你记住了……与他们周旋得越久,日后大局已定时才不会惹火烧身!”
钟家千金已经做出决定,但难免愤愤不平:“我不甘心!”不甘心再一次做了钟儒成手中的棋子,替他当马前卒!
“当不具备反攻的条件,有时候报复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这么快,让布局的人称心遂意!”背后操控者希望速战速决,而沉住气就是对他最好的还击。
钟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感激万分,起身准备告辞。
另一边,驰家家主眼见心上人停止了用食,却转而屁颠屁颠的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