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说话,难道你就看着你爹去死。”宋宛跟着小声哭出声来。
“你别哭了,女儿够心烦了,能有什么办法,左右是我自作自受,我就当是去赎罪吧!”他生气打断她的话。
乔伊终于抬头看了她爹一眼,“爹,你知道究竟是谁不放过你吗?”
乔白杨摆了摆手,面上仍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无论是谁,左右是我做错了事,我不怪旁人。”
乔伊噗嗤笑了起来,“爹,你知道白蔷吗?”
乔白杨闻声脚步突然停下,回头看着她,脸上一瞬间晃过悲伤、惊诧,最后又是平淡无波。
“她是白二爷的太太。”乔伊说罢,只是低着头,残忍的话像是长了腿一般从喉咙里跑出来,“就是你一念之仁,她现在回来了,仍旧要取你的性命。不过,也算是你活该,是你抛弃她们在先,百死莫辞对不对?”
乔白杨浑身一颤,扶着桌子慢慢坐下。
宋宛心底突然那又生出几分不忍,“乔乔,你这时候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话了!”
乔伊不再笑了,仍旧歪头看着窗外,半晌冷冷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只是,爹爹以后莫要继续心慈手软了。”
她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径直出了房间。
宋宛追下楼,随她到大门前,“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到底是你爹,你就是生气,也不该那么说话,他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着你……”
乔伊只淡淡点头,“祖母醒了,你就告诉她我有事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跳上了车子。
贾平远的车子与她擦面而过,乔伊忙将车子停了下来,又喊住了他,“平远大哥,你上来,我们现在就去警厅?”
贾平远下了车,将车子丢给小高,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一路上心中惴惴不安,这件事连八爷都没有法子,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若是二爷在就好了!
“平远大哥,你就从不好奇我有什么法子?”
他们已经到了警厅门外,她坐在车上,眼睛自始至终看着大门的方向。
贾平远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方向盘,“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所以我不问。”
乔伊回头看着他,眼睛里散着星星一样的光芒,“谢谢你。”
两人下车就被人拦住,乔伊径直闯了进去,白二爷坐在大厅里手里握着杯盏,旁边的桌面上是最新的娱乐周刊。
乔伊扫了一眼,上面都是白蔷的消息。
她坐了下去,“我以前以为白二爷你是做大事的人,没想到越是有抱负的人,似乎也越是儿女情长呢!”
白二爷不理她,仍旧没有搭话、
“我小时候听人说书,有一次听得就是四面楚歌,我总想楚霸王为什么就败给了一个市井无赖,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
白二爷来了兴致,淡淡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虞姬死了,项羽到底是儿女情长。”
“哦?”白二爷脸上浮出笑意,却也瞬间就消散了,“我倒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过大侄女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讲书?”
乔伊摇了摇头,信步在屋里绕了一圈,“这里曾经是孔长的家,转眼就是白长你的,只是这里为何还留着曾经的旧物?”
白二爷听罢,脸色一红一白,仍旧坐着不出声了。
还不是因为没有钱。
“我爹让出船行30的股份,还请二叔您放他一马。”
贾平远拦住她,气冲冲责备道,“这可是你们乔家唯一的依仗了,你这么做也太草率了些。”
白二爷仍旧垂着头,并没有立刻答复。
“白二爷想要看账本,我这就背给你听。”她话音刚落就将最近一年来船行的营收情况悉数背了一遍,又道,“这样,够我爹一条命吗?”
白二爷又低头看着桌上的报纸,乔伊单手盖在报纸上,“这个机会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楚霸王就是因为失了先机——”
“就依你!”他到底是动摇了,有了股份,很快就能得了船行,未来害怕不能替她杀不了那个废物。
不过迟早的事!
他做事干脆,随手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乔伊看了一言,又朝着贾平远使了个眼色,他忙伸手去接。
白二爷又缩回手,“大侄女,你和我大侄子结婚,二叔也没有厚礼送你们,如今这个礼物,你可满意?”
“自然满意。”乔伊答应完,贾平远也接过他手里的单据,正是那一张发货单。
“股份转让的合同,待会我就让人送过来,二叔,我有事就先走了。”乔伊说罢拔腿出了院子。
上了车子,身子一歪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大口喘气。
“你现在才知道怕了?”贾平远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丫头方才可真是很敢说了,吓了他一身冷汗。
“走吧,回去立刻把股份送过来。”乔伊推开他的手,坐正了身子。
“当真要给?”贾平远一脸不情愿。
“当然要给!”
茶楼晚间人还未到齐,戏文已经开讲,白二爷上了二楼,又从偏厅下楼,绕过后面的角门,到了后院,独门独户的一处小院落,由于茶馆占地面积大,从外面竟也不大能看出来。
范曦月坐在院子里嗑瓜子,单手拿着今日份的报纸。
“今日气色好些了。”
范曦月依旧低着头,手里的报纸拿高了三寸,“春风得意,温柔乡里出来的男人,果然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