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丛善与大驸马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几日前崔珊还要他们好好搜查府里,可他们都没当回事,这一场巨浪,来得这样的快。
崔家完了!
崔家书房、上房内室统共搜出了五封“通敌判国”的文书,其中还有一封崔丛善二十日写好,但还不及送走的文书,光这一封,就足够证实崔家的罪名。
通敌判国,历来都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两处关押众人的院子,诅骂的、训斥的、痛苦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指着崔丛善出口大骂其“狼子野心的奸贼!我们崔氏一族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人,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大家。”
当天夜里,白大人入宫请旨。
新皇得闻崔家“通敌判国”罪证确凿,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崔氏一门尽数打入诏狱,着刑部与大理寺共审此案。
一时间,崔家上下尽数打入诏狱,个个惊恐不已。
刑部官兵细细盘查众人身份,若确实是崔氏一族的留下,外姓宾朋,在证实身份后,放其离开。
剩下的人,多是崔氏一族的族人,或是左相府的下人。崔丛善兄弟、大驸马、左相夫人、崔瑶等诸人被押送诏狱。
左相府,突地哭声响起,凄风冷雨,让人心头发酸。
崔珊还想过去瞧瞧,不曾想,一纸圣旨,连她与大公主也获了大罪。
那一刻,大公主笑了,笑得凄楚。笑得落漠。
这一瞬间,崔珊却吓得哭了。
她不想死,她还不到二十岁。
人生,才刚刚开始。
然。任你是有罪的,还是无罪的,大公主母女都被当成寻常的女囚,任官府们串成特制的绳索上,跟着一干女眷被押送刑部诏狱。
翌日清晨,素妍正梳洗着。就听青嬷嬷站在院里大呼:“王妃!王妃……”声声急促,青嬷嬷穿过偏厅进了内室,一脸凝重地道:“王妃,大事不好了!”
素妍搁下手里的檀木梳,问:“出了甚事?”
青嬷嬷喘着粗气,面容煞白,“翠嬷嬷带着几个丫头来投奔王妃了。”
素妍的手一颤,檀木梳险些跌落在地。
好好的,投奔她?
“崔家……出事了?”她总是想避开,总不愿相信。她和崔珊的命运交换,崔家落到了前世江家的下场。
青嬷嬷道:“昨儿天刚黑,大理寺卿带着御林军包围了左相府和大公主府,在左相府里搜出‘通敌判国’的密函。证据确凿,皇上下旨,将崔氏一族打入诏狱!因罪重大。大公主和珊瑚郡主也下了狱……”
崔家于新皇来说,不只是一户官宦人家,而是一座宝库,那里有太多的金银珠宝,而大公主府而与崔府一墙之隔,里面也有不少的好东西。
抄崔家,怎会少了大公主府呢。
素妍吞了一口唾沫,前世今生的比对,不同的是,她眼睁睁地看着父兄于菜市口被斩头。而今生,崔珊却下了诏狱。她与自己怎会一样,崔珊的血脉里还有一半是皇家血液。
青嬷嬷道:“王妃可要收留翠嬷嬷与众人,听说大理寺把大公主府给查封了,翠嬷嬷与丫头们得了消息。生怕珊瑚郡主府也会查封,一早就离开郡主府。”
这只是几个无家可去的人,因为崔家获罪,只怕眼下能收留他们的人也没有,要是她不收留,他们又能去哪儿?早前,为了寻到崔珊,她又出钱又出力。现下,不在乎再随势帮衬一把。
帮人帮他们有诸多的顾忌,但素妍没有这太多的想法,只要她想帮,便可伸出援手。
素妍微微闭眸,用心地思索对策,“她们都是珊瑚的心腹之人,但不能将她们留在府里。”她吐了一口气,“城西二进院的半亩别苑还空着,让白燕领她们过去安顿。再与二管家说一声,留意大理寺的动向,要是珊瑚郡主府的下人要充为官奴,将她们都买下。”
青嬷嬷想了一阵,“婆子、丫头们倒也好办。还有两位爷呢,池爷、穆爷也跟了过来。”
不是还有位冷玉么?
难不成他已经离开了。
冷玉身中剧毒,解毒太难,或许去做他最想做的事了。
素妍道:“一并送往半亩别苑安顿。令人送些吃用的东西过去,暂且让他们住在哪儿,且看看情形再说。回头,让翠嬷嬷来见我。”
青嬷嬷交代了白燕与二管家。
素妍正用晨膳,韩媒婆就上门了,一进门就连叹两声,“王妃,这可如何是好?唐家的二十六抬聘礼昨儿一早就送到崔家了,如今竟全被官府抄没了去。”
她心里也烦着呢,最初一力促成这门婚事,原是想替崔瑶寻个好人家。总说尽早完婚,原也是算是真的,偏在今晨出了事。
“我就是个媒婆,这回子,唐太太竟怨怪上我了,唐大人生怕与崔家的事儿沾上关系,吵嚷着要退亲,唐公子倒是个多情的,说什么也不肯,还说便是崔家落了难,他也认崔二姐儿了。”
素妍让韩媒婆坐下,宽慰道:“事情总得一步步的来,且看看情形再说。这种事,我们也想不到的,唐家怪你就没道理。你是媒婆,又不是你逼着他们应下这门亲,他们也是自己愿意的。媒婆牵线,又不是媒婆绑着他们成一对。”
韩媒婆何尝不明白这些,可好好的一桩婚事,竟办成了这样,她心里也急得跟什么似的,原说今儿就要成亲的,如此一来,亲事也不成了。
新娘子下了诏狱,新郎凉着了,二十六抬聘礼也被查没。
韩媒婆这一年多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