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没说什么时候来?”看完了信后,铷文强抬起头看着失望的老婆,伸出手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给予她一丝温暖,给她依靠。
远嫁的姑娘,伤心的娘,离乡背井的生活,只有身临处境的人才知道是苦还是乐。
作为丈夫,他给予她的,只能是温暖,只能是给她一个拥抱,平时多关心关心她,让她不感到孤单。
胡兰趴在丈夫的怀里,哽咽得不能出声,只能伤心地摆了摆头,爸爸妈妈也是,怎么能这样,给一颗糖再给一巴掌,明明说的要来,却又不说清楚哪一天来。
“好了,好了,他们来的时候自然会让人带信过来的,你这还在坐月子,不能动不动就哭,把眼睛哭坏了怎么办?”铷文强这个三十多月的大男人,在面对老婆这个如花似玉的娇妻的时候,有时候总会有年少时的心悸,总觉得不敢相信,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了他。
她们来的第一年,他们一家人都挤在这个茅草房里,第二年哥哥结婚,爸爸妈妈才砌了青砖大瓦房给大哥,他这个当弟弟的,也不好意思继续叨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
那时候对于生产队来的知青,队里很多男人都会凑上前献殷勤,要知道这些姑娘,那都是细皮嫩肉的,那皮肤嫩得都可以掐出水来了,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还能歌善舞,在农忙时节,听到她们那如天籁般的声音,一个个干起活来,那是充满了激情,恨不得两只手当四只手。
不过,最初的欣喜,被时光给磨灭了。这些城里来的知青,远远没有了最初的兴奋,面对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她们生出了胆怯之意,很多都在想方设法离开这里。
对于铷文强这种憨厚老实的人,他可是不会做那些亲近知青的行为,老实巴交的他,只要跟女孩子说话就会脸红。
很多知青也喜欢找他帮忙,他也是来者不拒,成了知青中口碑最好的男人。但是,就这么一个好男人,她们这些没打算留下来的女孩子,也没有去招惹他,因为这么好的男人,不能伤他的心。
铷文强的行为在胡兰眼里,就成了一个——二愣子。
对于他这老实巴交的行为,胡兰当时很看不上,觉得他没用,太老实了,自己的活干完,还要帮别人,记的又是别人的公分。
可是,嫌弃归嫌弃,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哪里会这些活。挑去挑来,就选了铷文强帮忙,老实人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会很有耐心地帮你,并且不会要什么回报,更别说调戏调戏你。
十五岁的胡兰,由于父母管教很严,来到这里,她根本啥都不懂,什么爱情,她更是不知,住在一起的女孩子,说谁谁谁好看,看上了谁谁谁,她都是一脸懵逼,还说出:结婚,不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怎么就可以私自谈恋爱了。
这话一出口,把同住的女孩子都给逗乐了,胡兰就是这样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没心机。
直到有一天,胡兰感冒发烧没出工劳动,她们这些知青要是工分不够,回城里就更难了。
胡兰烧得太严重了,整个人虚浮无力,再加上乡下的医疗条件太差,整个人都快烧糊涂了。
她们一起来的十个人,回城了一个,大家在看到有机会回去的时候,都奋力干活,争取把最好的一面全部迸发出来。对于发烧的胡兰,她们根本就不理会,再说又村医在,她们也帮不上忙。
第一天看到胡兰没有来,铷文强直接把她的活给干了,让队长给她记了公分。结果,第二天发现她还是没来,就忍不住担心了。
当他听到跟胡兰同住的女孩子,说胡兰最晚上身上很烫,吃药了也没用,不知道会不会烧糊涂。
发烧可不是小事,生产队那个贺疯子,就是发高烧烧糊涂的,整个人整天疯疯癫癫,一点事项都不知道,穿衣服都不知道穿,有些地痞无赖占尽了便宜,还有个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孩子,还是他外公外婆帮忙养着。
铷文强二话不说,找到队长请了假,带着妈妈一起来到胡兰住的地方。还没进门,就听到她在里面轻哼的声音,那声音微弱、难受,让他整颗心都揪得生疼,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推门进去。
在看到床上的她,那微微泛红的脸,嘴里不停地呓语,一看就是已经烧糊涂了,二话不说,背着她就往生产队的卫生院去。
打了针青霉素,在医生那里吃了药,直接背着她往自己家里去,跟她一起住的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很可能真的脑袋烧坏了都没人管。
这一切都是他和妈妈一起做的,胡兰这个黄花大闺女,他不能坏别人名声,对外都是说是妈妈让他来的。是妈妈发觉胡兰不对劲,赶紧让他去帮忙。她烧得太厉害了,妈妈不放心就带她回家里照顾。
一天一夜都是铷文强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用热毛巾敷额头,到了下半夜烧才退下去,铷文强才放下心来,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其实他早就累趴了,今天来来回回背着她,这三公里的路程,还是有点吃亏。
早上的时候,胡兰还没醒,铷文强听到鸡公打鸣的声音就醒来了,尴尬地看了看床上的女孩,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很奢侈地给她煮了一碗白粥,放的大米是他三天的量。他一点都不心疼,反倒还同情胡兰。
医生说了,这丫头肯定是营养没跟上,才会烧得这么厉害,并且两天没吃饭,只要醒来,只能喝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