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孙策的威逼利诱,乔环心乱如麻。虽然她已经嫁与田齐为平妻,但彼此之间并没有太深的情感。相反,与田齐相比,乔环内心当中更加喜欢孙策一些。孙策年少英俊,文才武略远胜田齐。乔环少女情怀,曾经对孙策一见倾心。
但乔环虽为一介女流,却从小受乔公教育,熟习儒家典籍。在乔环心中,“士为知已者死,女为夫而忠”的思想,根深蒂固。田齐在娶她为平妻之后,对她恩宠有加。乔环早将对孙策的那一丝倾慕深藏于心底,对这桩“天定姻缘”没有了任何后悔和报怨。
孙策见乔环犹豫,心中暗喜。他能够感觉得到,乔环对他还存有几分好感和喜欢。他对乔环一见终情,但接触不多,感情不深,也没有达到生死相依、山盟海誓那种程度。他对田齐的怨恨,对乔环的不舍,更多出于内心的骄傲和不甘。
田齐有心相让绣球,令乔环自己选择姻缘。乔环舍孙策不选,偏偏选择了相貌平平、文武之才平庸的田齐。这才是让孙策怒恨难平的原因,是孙策最难以接受的结果。
乔环慢慢放下手中的金簪,渐渐下定了决心。她轻声对孙策说道:“或许在孙郎心中,才能胜我夫君百倍。或许孙郎果真能取我夫君而代之,得天子首肯,接任横海中郎将。但乔环不敢违天命畿语,也不愿另嫁他人。孙郎若害我夫君性命,乔环愿以死相陪。”
孙策一愣,心中对乔环更增几分钦佩。他遗憾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他没有想到,乔环最终的选择,还是田齐。
孙策心有不甘的询问乔环:“如果没有左仙那句畿语,我和田齐,你更愿嫁与谁人?”
乔环黯然不语,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孙策也猜到了乔环内心的选择,暗自欢喜。
乔环见孙策面现喜色,双膝跪地,开口相求:“姻缘天定,孙郎将来必能得美人倾慕,娶得如花美眷。孙郎文武双全,年少得志,前途远大,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妇人,谋害朝庭两千石大夫,令自己身处险境呢。我夫君既然已经答应你等条件,还请孙郎放我夫妇离开。乔环愿指天立誓,决不让夫君再追究此事。”
孙策轻轻点头,挥手示意乔环起身,郑重对她说道:“你放心,我刚才所言,不过是想试探一番你心意而矣。周瑜正与将军商议具体合作事宜。等一切商议妥当,我们自会放你们离开。”
乔环闻言大喜,急忙行礼相谢。
孙策请乔环入座,对乔环行礼致歉道:“阿环,你的选择我已经了解。我对你十分倾慕和敬佩,可惜天意弄人,你我有缘无份,此生难做夫妻。刚才多有得罪,还望阿环不要怪罪,我孙策欠你一次道歉。若将来田齐弃你于不顾,孙策决不会坐视不理。”
乔环心中一安,对孙策行礼相谢:“承蒙孙郎爱重,乔环惭愧。”
孙策轻声一笑,将桌案上的将军印推到乔环面前,对她说道:“此印就当作我送给你的新婚贺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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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齐与周瑜和众海商宴饮相聚,商谈确定了诸多合作细节。众海商答应田齐,愿意将所有货物交由田齐贩运回大汉,并向天子纳税。田齐答应众海商,愿向天子求得封赏,允许众海商以资财买爵位,并于海外岛屿封建藩国。
众人相谈甚欢,田齐却发觉孙策缺席,心中不安。他向周瑜行礼告辞,打算回自己房中歇息,周瑜却婉言相拒,强拉着田齐继续饮酒谈笑。
田齐心中更加惊疑,但却不好强行离席,只得举杯向众人敬酒,连饮十余杯,然后装作醉酒,伏案不起。
周瑜无奈,只得悄然令亲信去与孙策报讯,又亲自相扶田齐离席。
孙策得周瑜派人报讯,与乔环行礼告辞,转身出了房门。周瑜扶田齐回来,将装作醉酒沉睡的田齐交与乔环照顾。乔环将田齐扶至榻上休息,起身送周瑜离开。
田齐等乔环关了房门,回到榻前,便睁开了双目,慢慢坐起了身。
乔环急忙相扶,又取过水壶,递与田齐。田齐口渴,接过水壶一通狂饮。乔环轻笑着劝田齐慢饮,小心呛着。
田齐放下水壶,轻声询问乔环:“孙策可曾来找过你?”
乔环也不隐瞒,从怀中掏出将军印递与田齐道:“他过来跟我闲谈了片刻,把此印交给我,让我送还将军。他答应放我们离开。”
田齐接过将军印,收入怀中,轻声笑道:“我让你自己选夫,你舍孙郎而嫁我,他心中不甘,因此对我生怨。他过来与你闲谈,想来是要追问一个答案。”
乔环心中一慌,面色羞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田齐轻轻拉过乔环秀手握于掌中,安抚她道:“你的答案能让他交印而退,必也能令我满意。你放心,田齐并非心胸狭窄之辈,并不在意孙策对你的爱慕之情。”
乔环急忙否认:“夫君切莫说笑。乔环蒲柳之姿,能有缘侍奉将军,已是上天垂爱,哪敢怀有二心。”
田齐哈哈大笑,将乔环揽入怀中说道:“能得美人垂青,田齐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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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送田齐回来,进了帅帐,只见孙策呆坐帐内,默然不语,独自饮着闷酒。周瑜坐到孙策对面,轻声问道:“乔氏还是不愿舍弃田齐吗?”
孙策苦笑摇头,对周瑜说道:“真是一名好妇人。可惜孙策福薄,与她再也无缘。”
周瑜安慰他道:“这天下间,如她一般好的女子,车载斗量,大丈夫何患无妻。田齐既然愿意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