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护卫通报,张世平暂时收起怒气,吩咐费平躲入屏风之后。他稍稍整理了一番衣冠,这才出门迎接苏双。
苏双见张世平怒容已消,心中稍安。他与张世平挽手言欢,进到房中,入榻而坐。
苏双对张世平行礼说道:“田齐母亲亡故,心怀悲痛,言语偏激,还请世平兄多多体谅。”
张世平挥手阻止苏双说道:“休在吾面前提那卑贱良家子。我意已绝,今后商行之中,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苏兄,你我相交多年,肝胆相照,你不会舍我而随那卑贱良家子吧。”
苏双闻言,心中一沉,知道张世平与田齐之间的决裂再难挽回。他有些为难的说道:“毛衣纺织之术全都掌握在田齐手中。你我离了田齐,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啊。”
张世平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苏兄不可能一点儿后手都不留吧。”
面对张世平步步紧逼,苏双再难两面讨好,不得不做出选择。他站起身,向张世平躬身行礼,轻声说道:“苏双虽然出身卑贱,但先祖苏建,也曾追随卫将军击破匈奴,封平陵侯,官至二千石。先祖苏武,塞外牧羊十九载,不辱臣节,功列麒麟阁。苏双不敢相比于先祖功绩,但也绝做不出强取豪夺之事。”
张世平知道苏双选择了田齐,而舍弃了自己。他心中暗恨,银牙紧咬,冷冷说道:“那我就提前预祝你们两人生意兴隆了。”
苏双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君子绝交,不闻恶声。你我相交多年,苏双也不愿因此而与世平兄结怨。我想知道,你是否能将已经搭建好的销售网点转交给我们?”
张世平摇头说道:“我只负责这一次的销售。销售所得,我自取三成,其余贷款都会如数交与你们。但今后那些代理商是否还愿意继续为你们销售毛衣,我不敢保证。你我以前合作的那些生意,我想也应该清算一下了。”
“祝世平兄前程似锦。”苏双知道张世平这是决定要与两人彻底分道扬镳了。他遗憾的点了点头,起身行礼,离开了张世平的房间。
“也祝你们生意兴隆。”张世平冷冷回答了苏双一声,并没有起身相送。
苏双离开张世平的房间,立刻找到何丰,告知张世平已经与他分道扬镳之事。苏双叮嘱何丰说道:“你掌握着工坊最核心的机密,最近行事小心一些,不要离开村寨。”
何丰心中凛然,急忙躬身应诺:“何丰身为田氏家臣,决不敢叛。”
苏双点头令何丰离开,但还不放心。他派人找来曹性,吩咐他说道:“这批毛衣销售之后,张世平已经决定不再跟我们合作了。你掌管好护卫,守好机器。另外,暗中盯住何丰。”
曹性立刻警觉起来,明白张世平有可能会盗取工坊机密,甩开苏双和田齐,独自经营毛衣生意。他心中恼怒,轻声与苏双建议道:“用不用先下手为强,把张世平。”曹性停住话语,轻轻举起右手,悄然在脖子上一抹。
苏双愤怒的责问曹性:“你这是要做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不可有。你我是做正经生意的商人,不是土匪豪强。世平兄如果在村寨遭遇意外,我苏双绝不饶你。”
曹性急忙认错,躬身而退。但曹性不敢大意,立刻找到各位村老,提醒他们提防张世平。
各位村老商议之后,同意苏双的意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不能对张世平动手。
曹氏村老还叮嘱曹性说道:“你千万不可擅作主张。张世平乃是马邑张氏之后,在郡中多有人脉,又与京中贵人相识。他若出事,郡守绝不会轻易放过我等,肯定会追查到底。万不可给村寨惹祸。”
田氏村老叮嘱曹性说道:“我们会加派村丁,增强村寨的防备。你掌控好护卫,守好机器,盯住何丰。另外,让魏风守护好田家,确保田家所有人安全。但在表面上,万不可对张世平无礼。”
曹性这才放下心中恶念,放弃了杀害张世平以除后患的想法。
在苏双防备张世平的同时,张世平也在继续谋算着如何盗取工坊织机的秘密。
他故意当面与苏双翻脸,其实是为了打消苏双对他的防备。他想让苏双误以为他为人磊落,没有抢夺毛衣生意的想法,这才公开与两人决裂。
在苏双离开之后,他叫过费平,继续商议道:“苏双和田齐应该会有所防备,加强工坊和村寨的守卫。何丰那里,他们也会重点看护起来。你在工匠中可有亲信之人?”
费平点头说道:“有,而且不只一个。就是何丰身边,也有我们的人。”
张世平冷笑道:“我记得他的孙子叫何欢吧,今年只有十岁。平时他身边可有人看护?”
费平摇头笑道:“他不过一个工匠,哪里请得起护卫和奴仆。平时他将何欢独自留在家中读书认字,并无人照顾。”
张世平点头说道:“那就好。明天第一批毛衣就要运送出村。你等商队离开村寨之前,安排人将何欢绑了,藏在毛衣货包之中带出村寨。再让亲信工匠暗中联系何丰,想要孙子的性命,就乖乖给我们画出机器图纸来换。”
费平轻声应诺,又向张世平献计道:“村寨各家虽然亲密无间,但田齐与吕氏娘子因婚事不协,似乎有因爱成仇之嫌。”
张世平在刘氏葬礼上见过吕绣,对吕绣的美貌垂涎三尺,还专门找苏双侧面打听过吕绣的情况。苏双警告他,吕绣是先雁门郡守吕浩嫡孙而且和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