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世道,有朋友能行万里,没朋友寸步难行,梭子峰一战,你二十万黑衣武士葬身雪谷,这一仗,天意不向着东瀛,你还要继续下去吗?’刘申轻轻地端起茶盏,问大当家道。
刘申先是将茶盏用热水从外面用热水烫了三遍,然后才将盖子解封揭起,当茶盏被揭开的那一刻,一股茶味清香溢了出来,香馨醇厚、香郁味甘!
茶香将这层简单的阁楼都熏染了。
刘申一手小心翼翼地将茶盏端起,一手扶住大当家身前的小茶杯,一股浓hu的茶水从壶口流出,并不是很湍急地流到了大当家的小茶杯之中,他吟诗作于大当家,‘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一杯碧螺春,四万春树芽。中土大地已经连降大半年大雪,寸草不生,茶树枯死,没想太师您还留有如此好茶,’大当家细细地抿了一口,随之将其一饮而尽,饮后不禁大赞道,他缓缓地放下了茶杯,然后又说对刘申说道,‘说到寸草不生,若不是大夏王朝的女皇仁德不施,以至于天地哀怨,又怎么会有这持续近一年的大雪?’
‘好茶只给朋友喝,今日只喝茶,不说其他。一期一会,以茶会友,请。’刘申拒绝回答大当家的问题,此时他手中的茶再香,他都没有心思去品。
‘会友?的确,你是孤的朋友,毕竟你跟孤一样,都有想要将中土大地握在手心里的野心!’大当家手心一攥,手中的茶杯瞬间化成粉末!
‘你还不是觉得女皇在位,违背了天地意志,想以自己的牺牲,去换中土大地的太平盛世?即使背上一切骂名,都不足以动摇你的信念?你想得太美了!还有我们东瀛人呢?中土这一片天,岂是容你说话的?’大当家不想再跟刘申客套了,他没那么多时间跟刘申去耗费,一股无形的力将周围的空间都禁锢住了。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老夫一大把岁数了,不想再结交什么朋友了。’刘申从木椅上吃力地站了起来,他丝毫没有畏惧大当家强大的气势,他见自己无法再躲避,就只得开门见山地问。
‘顺孤者昌,逆孤者亡。做孤唯一的朋友,是你唯一的出路。朋友,枉你聪明一世,到老来,却看不清形势!你可以做宫本的朋友,为何不可以跟孤也交一交心?要知道,当今天下,有多少人求着孤发一句话!’大当家也站了起来,他冷冷地质问刘申道,他清楚地看见了阁楼下方的锦衣卫仍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阁楼之上。
‘老夫老了,没有这个心思了,请回吧。’刘申伸手指着阁楼楼梯口,做送客状,刘申还是足够有魄力的,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面对即将侵略自己家园的敌人,是绝不可能这样平静的。
‘你不怕孤秋后算账?’大当家笑着问刘申道,‘还是你准备去京城勤王?一个逼过宫的逆臣贼子勤王,怕是古往今来都没有过的吧!你可以这么做,别人会信吗?’
‘老夫想跟谁做朋友就跟谁做朋友,可以了吗?’刘申很不耐烦。
大当家缓缓地将刘申的手臂放下,然后又笑着问道,‘孤知道跟你做朋友,不能不讲究一些利益。此次来,带了两样礼物,任由你挑选一样,作为交朋友的交换条件,如何?’
其实像大当家这样的强者,取刘申这样的老朽性命,简直是比踩死蝼蚁还要简单,只是他知道锦衣卫全体将士只看一对令牌行事,若是杀了刘申,拿不到这一对令牌,他就等于白跑一趟!
‘老夫不需要什么礼物,请回吧!’刘申断然拒绝道,他甚至都不回头望一眼,即使那黑袍人身上有一股他熟悉了很久的气息,他在克制自己,他怕大当家再不走,他就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了!
第三层阁楼之上,空气凝固、气氛凝滞,浓郁的茶香味满满地充斥在刘申、大当家以及黑袍人三人之间。
阁楼庭院外,八万多锦衣卫将士扛着纷飞的大雪与不止的寒风,将阁楼内ei得水泄不通,每位将士手中拿着的带火弓箭直直地指着阁楼的第三层,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老夫已经活足了岁月,如今不过是残命一条,心中杂念除尽了,只想回那江南老家,不想再去争什么是非!’
大当家凝望着刘申,刘申的送客手依然没有放下,大当家并没有理睬刘申,他胸前的紫色大蛇徽章闪闪发光,他对刘申客气地说道,‘还是请你先过目吧!’
大当家根本没有想等刘申回复的意思,便从黑袍人手中拿下黑袍裹着的那件长物,然后往半空中轻轻地一抛,那件长物上黑袍在不断地落下、散开!
大当家的另一只手顺势而出,一掌猛地向那件长物拍了过去!只见那件长物砸穿了阁楼的一面墙壁,直直地坠落了下去,它在坠落至一半的时候,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针线般细长的红色血印,以肉眼不可见之速度,沿着八万锦衣卫将士转了一圈。
仅仅一两个眨眼的时间,那件长物窜天而上,原路返回,从那年被砸穿的墙壁中穿了回来,最后稳稳地落到了大当家的手中!
又是一两个眨眼的时间,所有锦衣卫将士手中的带火弓箭都断了箭头!那成千上万的带火箭头落在雪地里,‘呲’‘呲’的都熄灭了。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刘申这样见过无数场面的大场面人觉得有什么,可是,刘申立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拐杖的首端,他年迈的身体正在颤抖,他额头上的汗珠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