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不能杀啊!’黑衣武士纷纷跪下,极力劝阻镰仓霸道。
‘要杀也要带出去杀啊!’
在困天锁地里,有一条规定,任何一个囚犯不能死在里面,否则看守那一间铁牢的数十位黑衣武士以及最高掌管者都会与其陪葬。新王怕亡灵玷污了这一片自然而又神圣的封印之地。
镰仓霸另一只手指着余天盛的鼻子,恶狠狠地对他说道,‘老子最痛恨你们这些见利忘义的小人,迟早有一天,老子会把你带出去弄死!’
说罢,镰仓霸将余天盛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衣武士赶忙起身,将铁牢锁紧。
困天锁地是一座天然的牢笼,这天下间什么都是可以突破的,唯独自然是任何人力都无法逾越的。
地洞自上而下,越往下走,压迫越强,封印越强。
按照看守这里的黑衣武士的说法,‘下面几层,连呼吸都困难。’
还是哀嚎声不断。
还是怒骂声不断。
镰仓霸统统不予理睬。他低着头沿着石阶一路往下走,已经渐渐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而且那种压迫人的力量快要强到了极限,看来是离洞底不远了。
镰仓霸脑海里想了很多,他之所以今日下困天锁地,是昨夜收到了新王从中土传过来的飞鸽,‘狱底之人是否安定,速速答复。’
镰仓霸这才起了个大早,来此巡查。他认为新王是大惊小怪,但是他无条件服从新王,于是便强忍一早上不喝美酒来到这里,由此想象他的心情有多糟糕。
算上水底的那一层,这里算是倒数第二层铁牢,对黑衣武士来说这里就是最底层,这里关的已经是两方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角色了。
点苍派鸠大师在铁牢中定身打坐,长年累月的火刑终于让他的双眼在几年前彻底地瞎了,他在这里受到的磨难不比别人少,毕竟是困天锁地的底层了。
‘点苍派鸠大师,几年前这眼睛还有点光,怎么现在真成瞎子了?当真是江湖遗憾啊!’镰仓霸假惺惺地对鸠大师说道,随后他又假惺惺地呵斥黑衣武士道,‘你们连人都不会照顾吗?’
‘还请三王息怒!’黑衣武士又纷纷跪倒了,他们心中都清楚,眼前的这个三王一向爱虚荣、好面子!
‘何必故作姿态?老夫这眼睛瞎了也好啊,不用再看你们这些惺惺作态的丑人,不然天天作呕,岂不是让自己不痛快?’说话间,鸠大师那双无神的眼珠转来转去,像是两颗快烧脆了玉球在眼眶里打转。
‘你敢这么跟我们三王说话!’为首的黑衣武士正要发作。
但是镰仓霸把他拦住了,‘哎,哎,给江湖长老一个面子。’
‘你们将江湖好汉都困在这里,有失阴德,等时候一到,报应就来了!’鸠大师说话这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将他那一对可怕的眼珠收了起来。
再往下面走,就是洞底了,地下河里面有最后一道牢笼。
镰仓霸一行人就只能在岸边探头向下望了。
上万斤的铁索将铁牢牢牢地锁住,铁牢在水底不断摇摆,这可不是一般的流水,自然之力将流水侵蚀,里面被关着的人也要受这样的侵蚀之痛。
为首的黑衣武士按了机关,等候镰仓霸来将万斤铁锁打开。
打开铁锁是需要密钥的,这密钥只有新王与他二人拥有,还有每日送饭的女婢凛子也知道。
镰仓霸虽然看起来是糊涂的粗糙汉子,但实际上却是一位粗中有细的细心人,他总怕自己酒喝多了,把这一串密钥忘了,于是他将其纹在了自己的身上。
具体是哪里?是他的舌头上,只有这样,即使他喝再多酒,也不会忘记。他只要将自己手臂对着嘴巴前面一抬,手臂上的银白色铁环就会将他舌头上的密钥印出来。
镰仓霸将一连串复杂的密钥在机关上码好,机关开始运作。
只听到‘咚咚咚’的击流声,地下河被卷起数十丈的高波,黑衣武士早有准备,在岸边早早地撑开了铁伞,避免被带着自然之力的河水侵蚀。
铁牢缓缓地被机关拉了上来,铁牢里面的人也缓缓地浮出水面。
被地下河侵蚀了十年,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依稀可见他的头皮都被磨成了一片血红色,仅有的一只左手紧紧地拽着铁牢,不然定会被机关与河水的冲击力掀得乱滚。
或许是常年的河水侵蚀,他赤裸着的身体看起来倒是硬邦邦的,就是像被浸染过的、坏死的皮肤太难看了!
‘步容,步容,步容。’镰仓霸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铁牢里囚犯的名字。机关将铁牢拉到了岸边,他环绕着铁牢走了一圈。
黑衣武士也好奇地关注着,他们也很想见见这个人。
铁牢里的步容原本是双目紧闭,突然,他睁开双眼,对着铁牢外,张开口,一声怒吼,‘呼!’
所有黑衣武士都被他魔鬼般的怒吼声震开,有的倒在岸边,有的更是落到了河水里。机关被他震得摇晃,河水被他震得起了浪。
唯独镰仓霸岿然不动,他仍是弯着腰、探着身子,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眼前这一位比他还要丑的人。
‘你就是步容啊?’镰仓霸问步容道。他在铁牢的外边,步容在铁牢的里边。
这困天锁地里面的铁牢都是上过封印的,没有人可以从里面突破而出的。任你再强,都不可以。
‘唔,是我,是我吗?’步容摇了摇头,摆了摆头皮上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