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上次说你的手臂,是被八女川澈也打断的?’大艾也提起了这一茬。
‘嗯。’步容在狼吞虎咽的期间,还喝了一大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大艾也的问题,曾经是他的羞耻,而现在,他却能毫不在意地回答,大概是时间磨灭了很多吧!
可是时间能抹去他个人的痛苦,但是,它抹不去其他的痛苦。他,步容,可以放下自己的恩怨,却,放不下整个中土的仇恨!
‘断臂之仇都能放下,那你为何执着于与草稚堂的仇?’大艾也问道。
步容终于吃完了,饱腹的感觉真好,这饼子虽不如凛子做的饭菜,可他却吃得安稳。
步容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水,待彻底咽下了,才回答大艾也道,‘此仇非我步容一人之仇,此仇不报,我何以为生?’
‘好!跟我当年很像!我支持你!哈哈哈,掀一掀这江湖之波!’大艾也大笑道,笑得跟今日的太阳一般灿烂!他白皙的脸,又现邪魅之笑。
‘你不是把我送到东海边就回来了吗?’步容对大艾也的好感又消失了不少。
‘既然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
‘不能把灾害带回来。’大艾也已经上马了。
一句话讲到了步容的心扉上,步容想起了当年的朱王村,而他的到来,不仅没有为朱王村带来平安,反而还带去了灾害。
步容骑着马,马儿缓慢地走在乡间小道上,载着他的主人享受着这里的静谧,时间真的是太短暂了,步容昏睡了三天三夜,美好的时光对他不过是瞬间。他好舍不得!
大艾也也不催促步容,他看出了步容的不舍,却没看到农家人对他的不舍。
‘大艾哥,早点回来啊。’忽然,有一声呼唤,在步容与大艾也二人的身后传来。
他们二人同时回头,有一群人,不知在何时起,跟着他们。
老少青年,妇女儿童,几只伸着舌头的狗。
‘大艾,我们给你的草屋看好了啊,你回来邀请我们喝酒。’一位五十几岁的庄稼汉朝着大艾也挥着手,他的嗓门很大。
步容看得很清楚,大艾也在这一刻,表情是凝固的,动作是停滞的,那是一种震颤!发自心内的震颤。
随即,大艾也笑着挥了挥手,他答应道,‘好的,回来请你喝酒!’
‘大艾哥,我们等你回来啊。’从她脸上快被风干的皱纹来看,长久的劳作已经让她不再年轻,她望眼欲穿的眼神,是对大艾也最深沉的爱。
‘嗯,好!’大艾也答应道。
步容看大艾也答应得那么诚恳,他知道那是装不出来的。
‘大艾哥哥,我们几个都还等着你回来教我们骑马呢!’十几岁的孩子,成群的,都是稚嫩的脸。
‘好嘞。’大艾再答应道。
‘我们都等你回来啊!’农家人对大艾也竟是如此的不舍。
‘我们走了。’大艾也对步容说道,说完便抽了一鞭,马儿跑了起来。
步容最后的幸福,在这一声抽马中结束。
狗追着马跑,逐渐被马甩开。
步容知道,自己又要开始折腾而又忙碌的一生了。
又到飒川,他们都换了衣服,收敛了气息,完全成了两位普通人。
‘喂,你是有舍不得的吧?还在假装什么?’走在飒川的城中,步容突然问大艾也道。
‘你不要乱说,我没有,真把我当成平凡人了啊?’大艾也回答道。
‘在老太婆离开的时候,你拍她后背那一下,给她输了续命的真气。’
大艾也停住了,他转过头看着步容,他似乎低估了这个独臂人,他自认为那一拍做得隐蔽,却没想到还被步容察觉到了。
‘你保她能活百岁,说明你还想回去。’
‘呵呵。’大艾也尴尬地笑着,不知如何回答。
‘你说的不错,你不能将祸害带回来,说明你心中还是有这些农家人的。’
‘呵呵。’大艾也继续笑着。
‘真羡慕你啊。’
‘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就在那过一辈子了。’大艾也感叹道,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就要做该做的事!
‘哈哈哈!’步容仰天大笑,‘看来是我连累你了。’
‘说这么多都是没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去东海边,踏上去中土的船。’大艾也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佩,随后加快了速度。
三天三夜过去了,素盏鸣身上的伤总算是好了,他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百花町,看到正坐在长条板凳上玩骰子的青山二郎,忙问道,‘三王他怎么样了。’
现在的百花町除了一众黑衣武士之外,看不到其他人的人影。这一个月里,这里没有一单生意。
青山二郎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收起骰子,起身对着素盏鸣深深地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禀总统领,三王还在昏迷中,还没有醒。’
‘啊?’素盏鸣难以置信。
‘我们已经请了东瀛最好的郎中,可是看过三王的伤势之后,都只能摇摇头,看起来束手无策的样子。’素盏鸣如实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素盏鸣瘫坐在软垫上,不知如何是好。
青山二郎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黑衣武士都安置好了吗?’缓了好久一阵,素盏鸣又问道。
‘都安置好了,除了那些没了归处的黑衣武士,我将他们都按在京都周围,以防不测。’
没了归处的黑衣武士,步容毁了那么多家草稚堂支堂,多少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