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过奖,再给十几年的十日,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大艾也摸了摸脑袋,说得既有些狂妄,又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狂妄,有狂妄的资本!不仅他没有任何影响,就连他身旁的马车,也岿然不动,这就是他的能力!
‘呵呵,不过前辈,这第三剑,你可要躲开一点哦!’步容调戏着大艾也,这样放松心神,不背负任何压力的剑,才是他最爱的!唯有最爱,才能达到最强。负担就像是他剑身上的杂物,扰乱他的心神,心神一乱,久战必输!
‘不用了,这第三剑,等着吧。’澈也突然伸出手掌,示意停止。
‘为何?’步容疑惑道。
‘你与我父亲,有最终一战。你与我这第三剑,若是拼上了气劲,没有三五个月,不得康复,我不能害你丢了性命,那样不公平。’澈也回答道,他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的遗憾却是不可掩盖的,‘你死了,就没有那么好玩了!哈哈哈!’
‘好!’步容也干脆,他知道澈也说的在理,‘我要是活着回来,我们定要分个胜负!明明白白地分个胜负!’
‘哈哈哈,如此是最好的了。’大艾也也大笑道。一时间,他们三人的笑声响彻山谷内外。
‘为什么我在这山脚下感受到了自己当年的气息?’步容忽然开口问道,这是他也不知道的事情。
‘蜀山的荒芜,要归结于你。’澈也指着步容,回答道。
‘我?’
‘十年前你们蜀山剑阁的弟子在京城全军覆没,无一幸存,我父亲下令,封杀中土武林所有门派,剑阁也就一蹶不振了。后来我来到了蜀山,才发现这里一日比一日荒凉,终于到了一天,这里寸草不生了。’澈也解释道,他将荒川插回了他背上背着的宽大剑鞘中,‘后来我仔细感受,才发现在山腰间,有你的气息,我以为你从困神渊中逃出来了,等我辨认清楚的时候,才发现那不过是你的一缕剑气。’
澈也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虽然剑气只有一缕,但是它极其浓厚、纯正,是属于的精华,它日日夜夜地侵蚀着蜀山的仙灵之气,等到蜀山荒芜了,它的气也足了。直到三个月前,有一位年轻人触碰了它,将它激发,如果不是我出手得早,可能现在你已经看不到蜀山了。’
‘当年我回归蜀山,在山脚下,有感于蜀山的自然之力,我体内的无求渡突然发作,强逼着我突破,我在打坐的时候,感受到了独孤阁中的气息,知道玉灵遇害,我心急如焚,强行破除了定坐,之后我在剑阁中闭关,练出了蜀犬吠日这一剑招,可是我的心神并没有加强。’步容回忆道,回忆玉灵是痛苦的,可是他必须要将自己把这一切看淡。
‘可能就是你坐定的时候,将一部分心神留在了那里。’大艾也惊奇道,他见过了那么多世面,却从没有遇到过步容这种情况。
‘现在心神已经化为了剑气,我这十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炼化它,可是却仍然无法压制它,直到三个月前,来了两位年轻人,其中一位彻底将它唤醒了。’澈也对步容说道。
‘那不是我的心神,那应该是无求渡留下的。’步容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位年轻人是谁?难不成与我有缘?’
‘去看看吧。’澈也是高傲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板着脸的,他其实不想步容上山,仅仅因为柔儿。
步容对澈也这样的反客为主觉得又好笑又亲切,蜀山明明是他的家,却被澈也霸占了十年!准确来说,是澈也保护了蜀山十年,这十年里没有澈也镇守,蜀山早就崩塌了,彻底地成为历史的尘埃。
‘不了吧?那已经不属于我了。’步容并不想上蜀山,‘逍遥峰上面还好吧?’
‘那里现在是整个蜀山中,唯一的净土了。’澈也回答道。
‘呵呵,那就好,我又何必上山,省得让自己难过。’步容笑了,他笑得有点难看,他转过头问大艾也道,‘你想上山吗?’整个蜀山,只有逍遥峰值得他怀念,那里有玉灵,有他的最爱。可是现在的他,害怕面对玉灵。
‘此山已荒芜,仅剩残留的剑意,我上去也无意义,再说了,还有几百号人等着他呢!’大艾也早已感受到了蜀山上的那群无影宗弟子。
‘有那两个小子守着,蜀山应该能挺到你活着回来吧。’澈也感叹道,‘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步容,我废了一只手臂,替你守了十年蜀山,我不欠你了,你我恩怨已清。’
‘你原本就不欠我什么,我败于你,是我自己能力不足。你欠的是嵩山少林寺、武当山八卦门,欠的是中土曾经的江湖同道。’步容冷冷地对澈也说道,一阵风吹过,他那只空荡荡的袖子,跟岩壁上落下的砂石一样,舞动起来。
澈也的脸都僵住了,他一直在回避,回避了十年,可是他所犯下的罪行,是永远都洗不清的!
忽然,严肃的步容又笑了,‘也不全是你的错,不过下次你我见面,就是敌人了。中土武林的血债,我会找你来报的!’
‘哈哈哈!那是最好了!希望你活着回来!’澈也大笑道,说罢,他踏地而行,跃身而起,他的身材明明是那么高大,却在三两下之间就消失在了蜀山交错的石块中。
‘当真是一个好对手啊。’不知道大艾也是在替自己感慨,还是替步容感慨。
‘不登蜀山,你会遗憾的。’步容坐上马车,对大艾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