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追杀令撤除吧,现在这个时节,天下即将大乱,老夫不值当将人花在他身上。”李兴吩咐软玲道。
“是。”
“这阳光真好啊,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看到,真就不舍得离开这么美妙的人世间啊。”望着日出,李兴感慨道。
人在岁月面前,当真是最渺小的。
京城皇宫,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是春日里最难得的好日子。
小野雄二在收到飞鸽传书的第一刻,就找了水泽秋。
水泽秋在看到消息的第一刻,就派黑衣武士快马加鞭招亥正入皇宫,商量对策。
亥正还没有到,水泽秋在皇宫大殿上踱步,龙椅她已经坐不安稳了。大殿里空空荡荡的,现在是关键时刻,她将所有黑衣武士都轰了出去。
面对新王的死,水泽秋竟然没有一点悲伤,也没有她该有的那么多紧张。“为什么什么都要去争一下呢?”这是曾经水泽秋问还是大当家时候的新王。
“孤的生命就是随着斗争而成长的,但凡是挑战,孤都要去试一试,若是安稳于这小小堂主之位,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这是新王当时的回答。
后来,水泽秋在去翠竹轩之前,又问过新王一次,“你现在的权位是天底下最大的,你的力量也是天底下最强的,知足了吗?”
新王笑着回答说,“还不够,还有人站在孤的上面,他一日不死,孤难得安睡。”
新王说的那个人,自然是尊王。
十年前,在东海海岸,水泽秋见过尊王,那是一位可以召唤英雄剑与至尊剑的人,是可以在新王手下救人的人。新王绝不允许这样比他还要可怕的人存在于人世间!
从那一刻开始,水泽秋彻底死心了,她搬到了翠竹轩中,再也不问政事。因为即使新王打败了尊王,他还是不会停下脚步,水泽秋都为他想好了该怎么回答,“还有天神,孤要战胜天神,还有千万里的疆域没有被征服,还有岁月,还有流逝的岁月没有被停滞!”
水泽秋什么都替新王想到了,但她没有想到这一点,就是新王会死在步容那个小子的手中。想想步容也有三十岁了吧?他怎么就会死在这样一个残废的手中?
是尊王作祟吗?不可能!水泽秋太了解新王了,新王如果没有解决尊王这个存在,就不可能会站在世人面前,接受步容的挑战。
答案只有一点,新王战胜了尊王,却输给了步容。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
小野雄二敲响了大殿的门,“王后,亥正到了,可以进去了吗?”
“进来吧。”水泽秋的思绪被打断了。
“属下参见王后,王后万岁万岁万万岁。”亥正跪在大殿上,向水泽秋行礼。
水泽秋是看不起亥正的,在京城四大内之中,亥正是最莽撞、最没有头脑的一个,但现在永天王朝的整个朝堂上,就只剩他一人可用了。
新王一向集权,十年里,将权力握得死死的。只有诸葛义与司马有道二人可以触碰。然而,现在他们一个死,一个失踪。京城四大内,也只剩下亥正一人。水泽秋想放权,都放不出去。
“起来吧。”
“不知王后这么着急召见属下,是有什么吩咐?”亥正问水泽秋道。
目前新王被杀的这件事,整个中土只有水泽秋一人知道。
水泽秋招一招手,小野雄二便识相地退出了大殿。
“新王驾崩了。”水泽秋尽量控制了自己宣布这条消息时候的语气。
这消息对亥正来说就是五雷轰顶,将他高大的身材轰得颤了两三下,之后他才反问一句,“什么?”
“新王驾崩了。”水泽秋又说了一遍。
直到水泽秋说第二遍的时候,亥正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不过亥正还是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新王可是盖世无敌啊!他怎么会驾崩啊!”
水泽秋靠在金漆雕龙宝座上沉默着。
“难道说,新王败给了那个叫步容的人?”亥正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嗯。”水泽秋点头回应。
“那个该死的混蛋!我们要派人把他抓起来,碎尸万段!”亥正的双拳攥得紧紧的,“动用所有黑衣武士,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缉拿归案,为新王报仇。”
“这样的想法你可以放弃了,他能战胜新王,就不可能再被黑衣武士所束缚了。这个仇,我们是没有办法报的。”水泽秋说道。
“可恶啊!难道任由凶手逍遥法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是亥正所讲究的。如午正一样,新王是他自小的崇拜,是他的领导者,掌控者,现在这座屹立了二十多年的高山在顷刻间崩坍,当他根本无法接受。
“人各有命,当务之急,将中土的百姓们稳定,然后暗中联网摸排,有一点风吹草动的,在第一时间抹杀。新王虽然驾崩了,但他的基业还在。人早晚是有一死的,哪有活一万年的,基业却可以活一万年。新王也活够了岁数,不值得过于悲伤。”水泽秋走下龙椅,安慰亥正道。
亥正擦了擦眼泪,“王后说得有理。我们不能把新王的基业丢了。”
看着亥正,水泽秋突然产生了一道幻觉。眼前的亥正变成了步容,步容一手拿着两柄神剑,站在她的面前,问她,“你想怎么死?”
“你想朕怎么死,朕就怎么死。”水泽秋昂首挺立,丝毫不惧。
“我不想杀你。”步容说道。
“你是怕大夏王朝的覆辙重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