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斌走后,一个人影闪身而出,拿起绢布回了院中。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妙音。
“刘斌这老匹夫有没有带来什么新消息?”张出尘问道。
“张玄素被罢免了。”宋妙音看了看绢布,回答道。
张出尘点点头,说道:“速速通知岚城王”。
不多时,这院中飞出一只黑鸽子。
潞州都督府之内,裴行俭拿着黑鸽子来见韦韬世:
“殿下,张玄素被罢官黜职,如今已经返回老家。”
“哦?真是天助孤也,快叫杜如晦、房玄龄、凌敬前来。”韦韬世喜出望外的说道。
少时,三人行色匆匆来到,见面就问:“岚城王,是不是张玄素的事成了?”
“正是,还劳烦凌先生亲自去一趟,务必说服张玄素。”韦韬世笑着说道。
凌敬无奈一笑,说道:“殿下,我早就盘算好了。此事恐怕要麻烦张青特将军出马了。”
“为何?”韦韬世不解。
凌敬言道:“盖因张玄素无嗣,唯独器重这个远房族侄。
多次想让其过继在他名下,可青特之父始终没有应允,也就作罢了。
若是张青特与我同行,此事可成八九。”
韦韬世拍了下额头,说道:“好,就让青驴儿跑一趟!”
若没有韦韬世出现,如今的张青特,怕是会依仗着张玄素这个叔叔在窦建德麾下为将了。
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张青特其人确实为窦建德麾下大将,被记载于《资治通鉴·唐纪五》之中。
韦韬世成功牵制窦建德,全凭“房谋杜断”夺了壶关,又招降了王伏宝、凌敬,并成功离间了窦建德与张玄素。
可谓形势一片大好!
韦韬世命裴行俨为先锋,秦琼、罗成、程咬金为后应。各率本部人马,直逼邯郸。
苏定方率自己麾下的武邑军迎敌,武邑乃地名,是苏定方的老家。
这一批悍卒早年便跟随其父征战四方,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
后来,在刘黑闼麾下,又经过充分的补员,现在可谓是锋芒正盛。
如今,正是窦建德麾下引以为傲的主战力。
苏定方可不会傻到跟裴行俨斗将,战局一开,他便下令全军冲锋。
裴行俨即刻命亲卫府列阵迎敌。
裴行俨复观苏定方所率骑兵,皆为重甲骑士。
身披黄灿灿熟铜鎏金的重铠,手持丈二长的卜字戟。
这戟精钢铸就,戟刺尖锐细长,侧旁小枝由原来宽肥的中脊,变成像前锋一样窄长、尖利。
原本是步军的配置,可加长放大之后,骑兵用之也是如虎添翼。
裴行俨见状不妙,立刻下令调拨一千为精锐弩手,来到阵前,列成两排。
见武邑重骑近了,一时间,弩箭齐发,势如狂涛,不容小觑。
可惜这重甲厚实,根本无法洞穿。
须臾之间,武邑重骑便来在了近前,冲刺挥砍而过,这头前一排的弓弩阵就被冲散了。
还是被裴行俨一声“闪开”,唤醒了吃惊中的弩兵旅帅们,眼见不敌,也只好带队往后撤退。
这一撤退不要紧,正中了苏定方下怀,弓弩兵被近了身,那还射个什么劲呀?
武邑重骑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收割了这些兵卒的性命。
苏定方看准了一个弩兵旅帅,在地上水中捞月一般拔起一杆无主马槊,脱手而飞直刺而出。
这弩兵旅帅神情慌乱,哪里顾得了那许多,硬生生被苏定方掷来了马槊,刺个对穿,钉在了地上,惨死乱军马蹄之下。
裴行俨本来还想还以颜色,可大局已定,实难获胜。
不得已再次稳定心神,不再恋战,带着所部人马撤走了。
苏烈苏定方初战大捷,窦建德大喜过望,赏赐牛羊、美酒,犒劳武邑重骑。
而岚城王帐内,诸人都面色如土,气氛异常紧张。
也只有尉迟恭敢开口跟韦韬世说话:“王爷,老裴在外面跪了四个时辰了。”
韦韬世面沉似水,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知道了。这已是哥哥第三次禀告了。
裴行俨首战失利,挫伤我军士气,若按军法就该要了他的脑袋。如今跪这么一会儿,怎么了?”
尉迟恭又看看杜如晦,朝他努努嘴,那意思是说两句好话。
可杜如晦闭目养神,也不睁眼。
尉迟恭无奈只好又站回原处,闭口不言。
少时,韦韬世咳嗽一声,说道:“让裴行俨报门而入。”
众将听闻,心中皆为一震。
任谁都知道这“报门而入”是对武将的一种羞辱。
这里所谓的门,一般指的是辕门。
报门而入是指从进辕门开始直到中军帐要走一步报下你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