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撞在巨盾之上的武邑重骑,座下的战马也受不了冲击发出阵阵悲鸣翻到在地。
有的武邑重骑也随着战马的倒地,被压断了双腿。
有的则直接被坐骑甩落马背,马踏如泥烂。
一名双臂骨折的持盾卫士,再也提不起塔盾,他飞奔着扑到了一名落马的武邑重骑。
这武邑重骑还没从落马的慌乱中缓过心神,就被这壮汉咬断了喉咙,死不瞑目。
一击得手,这壮汉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这是杀敌建功的微笑,当他准备冲向下一个目标之时,却被赶来的武邑重骑,斩落了头颅。
亲卫府那硕长的马槊扎向武邑重骑战马的马腿,落马之后,被乱枪连刺。
这名落马的武邑重骑浑身浴血,他目光灼热看着敌人。
拼劲全身力气挥舞掌中的长戟也刺穿了一名亲卫悍卒的胸膛。
这才满足的死去;死前,有意识的将头转向了身后同袍的方向。
韦韬世看着纷乱的战局,即刻吩咐炽俟风:“速速让楼烦弓骑绕到侧翼发起突击,切记,射人先射马!”
炽俟风插手应命,即刻出发。
楼烦骑屡战突厥,兵锋正盛,再次出击自然是全力以赴。
武邑重骑本就缺乏机动性,若是在对其战马施行重创,想必用不了多久,这场战斗就会结束。
炽俟风侧翼出击,率领破军铁骑肆意射杀武邑重骑之战马,收效极其显着。
大多数时候,只需射倒一匹战马,就会产生连锁反应。
武邑重骑人马皆披重铠,前面的战马倒地,就会成为后面行进中战马的路障,兵败如山倒的概念,在此处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亲卫府与破军骑的双重打击之下,武邑重骑受到重创。
可纵然如此,武邑重骑依然有冲过阵仗的势头。
韦韬世看在眼里,武邑重骑一个又一个的冲过了亲卫府的军阵,直奔自己而来。
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慌乱,立即准备开口发起总攻的命令。
要知道,若是此时总攻,对与韦韬世所部极为不利,武邑重骑们的速度已经极致,贸然迎上去必然吃了大亏。
不等韦韬世下令,裴行俨一声令下:“弩上弦,准备御敌。”
由唐小鸾改良以后的机关弩,是公输机关术与自己机关术理论知识的综合体,取长补短,甚是完美。
如今已经量产,这第一批自然是给擅长机关弩的亲卫府配备齐全。
裴行俨看准射程,言道:“百步之内,瞄准敌军面部发弩!”
冲过亲卫府防区的数百名武邑重骑,很快的结成了阵型,准备朝韦韬世中军发起冲锋。
如此精兵,可见苏定方治军之手段。
落英连弩这个名字是唐小鸾所取,有落英缤纷之意。
如今亲卫们手里的正是此弩,一箭接一箭,一矢连一矢,顷刻间当真是如江水一般连绵不绝,又若暴雨倾盆一发不可收拾。
武邑重骑们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平原之上血光迸溅,红色一般的鲜血之花盛开,花团锦簇,繁花似锦般的绚丽。
苏定方与裴行俨战的不可开交,如火如荼,苏定方自然不是裴行俨对手,便不再恋战。
待苏定方撤出战圈,缓一缓心神,打眼一瞧自己所部的武邑重骑已然惨遭重创。
此时苏定方看到武邑重骑的惨状,心头滴血一般,三千武邑重骑被杀的惨不忍睹,只剩下一千出头。
毕竟是沉着冷静之人,苏定方心一横,再次持枪逼退裴行俨,而后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武邑重骑,撤!”
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在恋战,恐怕他苏定方与武邑重骑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韦韬世看得清楚,也听得真切。
他身边的阚棱见状,迫不及待的高呼一声:“岚城卫,随我出击!”
正要全军冲锋之时,且听韦韬世劝阻道:“传孤教令,穷寇莫追。”
阚棱听罢,立即臊眉耷眼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只好跃马扬鞭,在战场中高呼岚城王的教令。
前日里,裴行俨被苏定方战败一阵,本就怒火三丈高,岂会放过他?
追出了少时,却听闻教令,他遗憾的仰天长啸一声,那声音回荡在平原之上,他的心随之也久久不能平复。
裴行俨打马返回本阵,向韦韬世复命去了。
苏定方带着残兵返回牧野,又见城上偃旗息鼓,心中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可他还是轻夹马腹,来至城下呼喊:“城上何人值守?快开城门!”
“苏烈苏定方,可认得小爷?”罗成银甲白衣,手扶女墙,已然出现在城楼之上,笑看城下苏定方。
“定方将军,在下程咬金,还请多多关照。”程咬金接着出现,也是拱手施礼。
苏定方心中翻江倒海一般,说不出难受。情急之下,
破口大骂:“尔等狗贼无耻,岂敢暗中图我城池?”
见苏定方气得够呛,罗成二人相视大笑。
苏定方又骂了一阵,忽听城上传来声音:
“苏将军,稍安勿躁。所谓兵不厌诈,何谓无耻?倒是将军你,还是尽快归顺,知耻而后勇才是上上之举。”
“汝乃何人?”苏定方抬头观瞧。
只见城上站着一英俊文士,手持羽扇,身高七尺,颇有谋主风范。
苏定方也不再强辩,毕竟他深知兵法,也知道兵者,诡道也。
杜如晦朝城下苏定方插手施礼,说道:“将军,可听过‘文曲’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