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刺客瞬间死掉两个,剩下的两个,一个与养同战成在了一团,另一个竟然不逃跑,而是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了李敢。
不得不说,这一次所来的四名刺客都是高手,每一个都有着与养同不相上下的武功。
“恩人,你身上有伤,让我来吧。”
说话的是刚才出手救援之人,这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皮肤白皙,脸色红润,手指修长而稳健有力。
他在说话之间接过了李敢的对手,然后“刷刷刷”几下,把敌人杀得连连后退。
“不错的武功!”
李敢暗暗称赞着,然后站在一旁,开始简单的包扎伤口。
黑子的一剑在他的左肋部刺出了一个手指宽的小洞,血液潺潺而出,一条森森的白骨显露出来,最严重的是,从小洞看进来,隐约可见里边蠕动着的小肠子。
太危险了,如果再深一点点,把肠子刺破,那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大汉朝可没有开膛剖腹的医术,想象一下嘴巴一边吃饭,饭菜从穿孔的肠子一边往外流的惨样……
李敢打了一个寒战,然后带着感激的心情抬头看着前来救援的少年。
这时,场中的战斗已经结束。
养同的下手最狠,他在敌人的手腕脚踝处全割了一刀,让敌人变成了一个废人。
救援的少年则是把敌人打晕在地,当然,这也许是手下留情,也许是为了留下活口。
毕竟,在长安城里发生刺杀事件,绝对会惊动官方。
接下来,审问,刑讯,这些是少不了的,反正此事不会轻易的结束。
“多谢相救。”李敢真诚的道谢着。
如果不是这少年的及时出现,也许自己的小命已经交待在这里了。
少年急忙摇头,反问道:“恩人没认得我啦?”
“你是?”
“我是朱安世啊,”少年自报家门,“大前年冬天,如果不是恩人赠送的一张皮毛,也许我已经冻死在雪地里了。”
李敢依稀记起来了,自己几年前路过阳陵,见到一位孩童倒在路边不断的瑟瑟发抖,于心不忍之下,脱下身上的皮毛扔了过去。
“原来是你,”李敢哈哈一笑,这也算是好心有好报了吧。
他才笑了几下,声音突然停顿,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然后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阳陵朱安世?”
朱安世点头,心下却在疑惑。
自己到长安城没有多久啊,怎么恩人好象听过自己名字?
他不知道,此刻李敢的心中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
如果说汉武帝时期发生的大事件,北征匈奴排在首位,然后是削藩,合并南方各个王国,完成华夏的大统一。
这是刘彻的功绩。
而他一生最大的污点则是巫蛊之祸。
因为几只小木偶,凭着乱臣贼子的几个谎言,杀掉了自己丞相、皇后、太子,前前后后牵涉几万人。
而巫蛊之祸的起因,正与朱安世有关。
当然,认真说起来朱安世也很冤。
因为他在狱中上书举报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通奸,只为报复丞相公孙贺,绝对不会料想到后来江充把事情越闹越大,最终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这时,官府捕掾终于到了,经过简单的询问之后,把刺客带走。
朱安世对此并不关注,他的目光一直在李敢身上。
正所谓祸不单行,好事连连。
他得到李敢的皮毛而不至于冷死,紧接着又遇到了一位奇人,学到了一身武功。
他到长安城是来撞运气找出路的,想不到竟然遇到了救命恩人。
“恩人,这是你的住处吗?”
朱安世打量着眼前高大的府邸,心中很是高兴。
看来恩人的长安城混得很不错。
当时李敢是抛下皮毛转身就走,并无留下并点信息,今天完全是一场巧遇。
“是,嗯,先进去再说。”
李敢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他迎进家里。
毕竟朱安世刚才出了不少力,甚至可以说是力挽狂澜,李敢做不出翻脸不认人的事情来。
第二天,李敢遇刺之事传遍了长安城。
有人为此鼓掌称快,有人则暗自庆幸,当然,大家都知道很快会有人要倒大霉了。
两名刺客被送进了中尉府,其中的一个被放进蒸笼了足足蒸了三天三夜,直到他连三岁尿床,四岁偷看隔离家小娘洗澡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当然,到底谁是此次刺杀事件的幕后指使也交待得一清二楚。
另一名刺客被王中尉让人用竹签一根一根的钉进了手指脚趾之中,还用小刀一小块一小块的把皮肤剥下来。
怕这名刺客受刑不过而自杀,还特意的封住了他的嘴巴。
当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王中尉并不需要他的口供,剥他的皮只是为了欣赏那种死亡前无奈而痛苦的挣扎。
指使者郭解!
当王舒温把这份供词交给皇帝手上的时候,立即欣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郭家被诛灭九族共五百多人,投靠郭家的门客也列入了捕杀的名单之中,于是官府的砍刀之下再增添了三百多的亡魂,只有几个早知风声的人偷偷的溜走了。
让人意外的是,抄家之时,郭解正巧外出访友而逃过了这一劫。
当然,未来的日子里,他身为朝廷追捕的要犯,将成了一只丧家之犬。
光禄寺内,皇帝居中而坐,他的神色如常,目光温和。
左侧的霍去病还是那吊儿郎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