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大宗正的面子也不好用了,”你敢轻轻叹息着,“难道真的要?……”
考虑到与苗族的关系,“兵戎相见”这几个字,他到底说不出口。
金沙的两眼通红,有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不过她懂事的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泣出声。
“别哭,”李敢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吧,你皇姐吃好睡好的,也没有谁敢与她为难。”
他不说还好,这句安慰的话完全起了反作用,金沙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漱漱而下,急忙捂住脸,低头跑了出去。
远处传来她抑制着的哭泣声。
“呃~”
李敢噎住了,右手停在了半空,半响之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好吧,那就兵戎相见。”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解决,那就是收复被越部夜郎占领的三座城池。
同劳、铜濑、味县位于滇国的东北部,沿着边境分别与越部夜郎、彝部夜郎、汉国相邻,彼此之间有高山峻岭阻隔,但亦有关隘相通,如果李敢拥有此处,就能与三个势力开展边境贸易,广开财路。
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俞元城与同劳之间的距离不足二百里,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心腹地带每时每刻处于别人的威胁之下。
必须抢回来!
李敢不再拖延,第二天,立即派出雷被为主将,岳池为副将,率领八千精兵往同劳杀去。
同行的还有一支特殊的军队——汉军。
既然刘彻送来二千五百名精兵,李敢也不用客气,于是让石邑公主转达命令,让他们与雷被一起出征。
苗部夜郎总兵力二万,留在同劳地区的仅有四千,李敢一下派出一万名精锐,这比例,怎么看都有一点欺负人的味道。
这时,出现了一件突发事情——陈阿娇病重,急召石邑公主回国。
母妃病重,女儿回国探望,这是人之常,李敢也不好拒绝,只好相送了一程又一程,然后依依惜别。
长安城,长门宫。
陈阿娇仰卧于床上,一动也不动,一名待医跪在床边,浑身瑟瑟发抖。
“还是查不病因?”刘彻的脸色如水,声音冷得让人发瘆,
待医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往外冒,但他不敢擦拭,而不断的叩头,说道:“阿娇贵人的脉搏雄健,并非抱恙之状。”
“并非抱恙?”刘彻怒不可遏,走过去一脚把待医踢翻,大声骂道:“你眼睛瞎了吗?躺在床上十几天,一动不动,你说她没有病?”
待医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的爬起来,继续叩头。
要说皇宫之内的嫔妃,最高贵的当然是当今皇后卫子夫,最受宠爱的则是李嫣李夫人,但不管如何,刘彻的心中永远有一个位置是属于陈阿娇。
因为陈阿娇对他有恩,没有她,刘彻登不上皇位。
因为陈阿娇对他有情,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此,刘彻作出了“金屋藏娇”的承诺。
现在,这个美丽无匹、泼辣好动的女子,竟然昏迷不醒在躺在床上,皇宫里的几十名待匠,无一能诊断出她的病因。
“废物!”
刘彻越想越气,大手一挥,怒喝道:“无用的废物,要来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
“陛下饶命!”待匠惊叫着,不断的叩头,但他把额头都叩出了血,还是无法得到刘彻的谅解。
两名宫中待卫走了过去,一边一个,拖着待医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很快走出了宫门。
待匠绝望的惨叫着,他知道接下来的就是人头落地,身首异处,如果严重一点,会是抄家灭族。
“我不想死啊!”
待医内心嚎叫,不过,他知道求饶是没用的了,只有找出病因,才有一线生机。
宫门外,冷风劲吹,让待医昏沉沉的脑袋为之一清,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到了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多想了,立即大声叫喊道:“陛下,小奴想起来了,小奴知道陈贵人得的是什么病了!”
刘彻正在宫殿之内急得团团转,闻言一喜,让人把待医拖进来。
“说吧,到底是何种疾病?”刘彻的声音淡漠,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骤雨的前奏。
待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答道:“陛下,经过小奴的仔细观察,贵人的症状,与受到巫术的诅咒时的情形有几分相处。”
“巫术?”刘彻一惊,盯了待医一眼,冷冷的说道:“你无法诊治,为求免死,因而胡说八道吗?”
“小奴就算万死,也不敢瞒骗陛下。”
“当真?”
“陛下请看,贵人的脸色红润,气喘平稳,这样子根本不象有病,但她偏偏无法醒来。”
刘彻观察了一下,轻轻点头。
待医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据小奴所知,妖巫之术中,有一种拘魂之法,只要得到某人的贴身物件,就能拘走他的三魂六魄。”
“远距离也行?”
“据说百里之内,同样有效。”
“拘魂?远距离?”刘彻不断打量着病床上的阿娇,脸上慢慢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如果真的有这种邪术,今天昏迷在床上的是阿娇,明天呢?会是谁?
刘彻越想越心惊,沉吟了半晌,挥手让待医离开,然后让人江充唤了进来。
太子府里,杯光斛影。
面对权势的诱惑,人们的抵抗力几乎为零。
太子少傅石德、右拾遗狄山、门客张光先后死亡,让一些人心存畏惧,不敢接近刘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