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稽走了,自家主人的小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他不得不走。
再说,他要去找救兵,他能想到的首先是李敢。
“什么?你们攻打县衙去啦?”
李敢吓得从座位上一蹦而起,直接把椅子打翻,人也差点跌倒在地。
都稽哭丧着脸,说道:“小仆无法改变女郎的决定。”
李敢的身体微微颤抖,这是气的,也是吓的。
赵蝶啊赵蝶,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跑去攻打县衙?这可乐是什么地方啊,是一块十足的烫手山芋!
就算你攻占县衙,杀掉滕承又怎样?多同王府不会出手?你能打得过吗?
多同可是夜郎国的六皇子。
之前李敢总把赵蝶的身份往汉国的权贵家族里想,所以一直猜不出她到底是谁,等到得知她来自南越国,很多事情豁然而解。
南越国,姓赵,这还不清楚吗?绝对是王亲国戚了,而且看着赵蝶行事的嚣张模样,还不是一般的王亲国戚。
其实,让李敢最担心的正是她这个身份。
南越国名誉上隶属于汉国,但它不是诸侯国,说它是有着独立的财政和军队的藩属国更为合适。
它每年都会向汉朝纳贡称臣,甚至派出王子到长安城当宿卫。
宿卫是一个官名,是糊弄人的称号,其实是来当质子的。
赵婴齐就曾经在长安城当了十几年的质子,甚至娶了邯郸樛家的女儿做妻子,生了儿子叫赵兴。
赵婴齐当上国王之后,废除原来的皇后,改立樛氏的皇后,废除原来的太子,改立赵兴为太子,并派二皇子赵次公到长安城充当质子。
以上种种,均可以看出汉国对南越国的渗透之深。
当然,这些都是在汉国强大的压力之下实行的,对于南越国大多数人来说,是一宗城下之盟。
南越国独立已久,它们甚至比汉国建国更早,在它的朝廷和民间,均有大批对汉国怀有不满之心的人。
例如大王子赵建德,丞相吕嘉等人。
正因为存在着这种的势力,汉国一直都在严密监控着南越国的一举一动。
毕竟,在《推恩令》等种种削藩夺封的政策之下,有着独立军队和财政权的地方政权在汉国已经不多了。
除了南越国,就只有闽越国。
那么,赵蝶的冒然行动,会不会让汉国找到一个动手的借口?
这才是李敢最这担心的事情。
“走,我们去看看。”
李敢说着,快步往县衙走去。
现在他只有看长公主府的面子还值多少钱了。
县衙里,滕承正在慢悠悠的把左手放在一名漂亮小女仆的怀里,让她帮忙修剪前指甲,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斜视了一眼,嘿嘿的笑道:“李卫尉,今天来找我,是来送赔偿金的?”
他与李敢已经打过几次交道,也算熟人了,不过都是一些很不愉快的经历。
“不是!”李敢一挺胸膛,笑着回答:“正好相反,那些捕掾无故砸了长公主的赌坊,伤了不少人,我是来索要赔偿的。”
“你……”
李敢的回答大大出乎意料,让滕承噎住了。
滕承还是改不了贪婪的本性,明知道李敢的来意,却想趁机敲诈一笔。
想不到李敢一点也不买帐。
“呵呵,”滕承被气笑了,“你认为要赔偿多少钱?”
“五千金。”
“五千金?”
滕承发出尖锐的惊呼,就算他早有准备,也被李敢说出的金额吓了一跳,用力的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来。
五千金是五千万钱了,就算普通的贵族豪门也无法拿出这笔钱,这李敢竟然狮子大开口。
凭的是什么?长公主府?
一想到长公主府,滕承迅速冷静下来,随则明白李敢的用意了。
不就是开出一个天价,等到县衙无法交出这笔钱之时,再提出用赵蝶来交换吗?
这时,滕承立即明白自己应该主动,不应该让李敢扯住鼻子走,于是笑着:“你想要破坏赌坊的赔偿金,我想要捕掾的治疗费,正好,我们各让一步,谁也不再计较。”
“不行!”
李敢不答应了,他还准备用这个为条件,为拯救赵蝶增加筹码呢。
“不行?”滕承早已想好了应对办法,嘲讽着说道:“一定要五千金?”见到李敢用力的点头,不由笑了,“你的胃口可真大。”
“不,合理的赔偿。”李敢认真的计算着,“因为你们,赌坊一个月不能正常营业,一天一百金,就凭这一条,就能算你三千金。”
滕承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急切的问道:“一天两百金?这么容易赚钱吗?”
李敢用力的点头,“当然,还要扣除人工和物资的损耗费用。”
“五十金?”
“嗯,只多不少。”
眼见滕承双眼中露出的贪婪之色,李敢笑了,悄悄的压低了声音,“如果县令喜欢,算你半成?”
半成就是月收七十五金了,这是躺着在点钱啊,如此好赚有生意,连县令都不用干了。
要知道,一头牛才万五钱,一只羊才五百钱,一个聪明漂亮的婢女只需五万钱,赌场每月的分成是七十五金?可以把探春楼上十几名最顶倡妓买回来了。
就算是他这县令,每月的薪俸也不足十万钱。
这一刻,滕承心动了,但他还没有被这意外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因为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李敢的目的是救赵蝶。
滕承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