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条羊肠小道,穿过一片茂密的树丛,当雷被带着最精锐的几十名士兵找到地道口的时候,只有感叹小郎的运气真好。
有这样的一条地道,就意味着拿下这座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律津城下,李敢已经带领五百多名士兵开始攻城;而悄悄入城、抢先一步搜索财物这样的好事情当然交给雷被来做。
“地道的另一端,就是我的家。”奚良陪着小心的说道。
“你家种植着满院子的李树,后院与春花楼想连,对吧?”
雷被为了慎重起见,重复问一遍所知道的情况。
“是,是的。”奚良点头哈腰的回答。
他是一个聪明人,被栾休抓住之后第一时间跪地求饶,然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地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个清楚。
因此,他得到了优待。
雷被已经许诺,等到拿下律高城之后,把他带回黑盯山。
父子两人不用死,还有升官发财的机会,立即让奚良死心踏地的投靠。
地道婉转曲折,只容一人弯着腰通过,不过长度至少五百步,雷被等人在里边走了足足两刻钟才走完。
另一端的出口建在一座假山之中,假山的周围是一片高大茂密的李树。
果然是奚良家的后院,而最奇妙的是,后院有着一扇暗门通往“春花楼”。
这春花楼是律高城里最高档的场所,有酒舍,有客宿,还有很多漂亮异常的艺妓。
想想也对,这地道来往的都是大商豪贾,他们有钱,进出青楼酒肆是最好的掩饰。
好地方!
雷被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底有了另一个想法。
城门外,暴土的几名士兵一刻不停的叫骂,所有恶毒的话语重重复复的咒骂了无数次,把城墙上的守军气得死去活来。
但在路翰将军的严令之下,他们只能闭门不出。
“都尉,骂多了,这城门真的会打开?”
暴土是很信任李敢的,但这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了,免不了多问一句。
旁边的凌闲撇了撇嘴,根本不信。
这凌闲在受派遣到镡封县为亚朵组建邑兵之前,是苗部大宗正府中的一名家将,他久经战阵,相信的是真刀真枪,浴血相搏,至于李敢所说的骂几下就能打开城门……
只有山神鬼魅才有这样的本事。
这李敢怎么看也与巫教扯不上关系。
城墙上,路翰并没有真的象表面那样的淡定,内心一直在挣扎。
让他犹豫不决的是昨天晚上收到了一封飞箭留书。
夜郎人的军队中竟然有内应?这是真事,还是为了骗开城门?
路翰当然希望是前者。
二王子在俞元城下的战况一利,短时间内无法回兵支援,那么,律高城只有依靠自己了。
问题是律高城并不是军事重镇,防御的能力有限,上一次很幸运,在夜郎人即将破城而入时,有友军经过。
下一次呢?还有谁能帮自己吗?
没有!
“只有放手一搏。”路翰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如果飞信里说的是真的,有人接应,把夜郎人击溃杀光,这当然是最好的结局。
就算是信中内容是假的又怎样?差别的只是破城的迟早而已。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在天边留下几道血红色的云彩。
雷被轻轻的一挥手,十几名经过伪装的士兵悄悄的走出李树林,过暗门,出春花楼,然后在街道上迅速消散。
他们的目标是律高城的东门。
一刻钟之后,雷被派出第二批士兵,依法炮制。
他把五十名士兵分作三批,既利于隐蔽行动,又可以相互接应,当然,还可以避免被敌人一网把尽。
但雷被到达东门时,立即发现情况完全出乎意料。
这城门黑黝黝的,好象一个吃人的怪兽,但城门内竟然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百多名滇国士兵。
当先一人身穿铜臂甲,手执狼牙棒;其他的士兵则是手执铜剑、铜戈、铜矛,还有两人手持铜锤。
“咦,他们准备出城?”雷被愣住了。
早知滇军会出城,他还用这么麻烦的钻地道吗?
滇军的队列把城门围得严严实实的,雷被想去开门也做不到。
在情况不明之下,只能静观其变。
“退~”
雷被带着手下龟缩在街道屋巷的角落里,等待机会。
城外,李敢等人以屯为单位,各成方阵,排列在城门之外,严阵以待。
李敢的邑兵居中,左侧是黑梢和羽大,右侧则是凌闲和暴土。
大战在即,有的士兵畏惧,有的热血,但无不凝神屏气的,紧张的把手中的兵器捏得死死的。
“为何雷被还未行动?”李敢抬头凝望城门的方向,暗暗担心,“难道他们失败被擒?”
“都尉的话这次不灵了吗?”暴土喃喃的说着,翘首以待。
他最是心急,手持兵器不停的走动,仿佛一只热窝上的蚂蚁。
凌闲冷笑着摇头,脸上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他的长剑根本还未出鞘。
“再等一会吧,再不开战就建议收兵。”凌闲心里想着,他可不想在这里吹冷风。
正是这里,城门“轰”然开启,只见一彪人物从门洞里快速的冲出来。
“这,真的能开门?”凌闲睁大了眼睛。
“来了!”
暴土已经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拍腰间,“锵”的一声,长剑出鞘。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