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牵魂丝无声无息地缠住了周桐的脚踝后,武始道长才答道:“为师自然不会让这个周桐如此好过,他虽然不是直接害死你们大师兄,但是他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两个也真是,两个打一个还弄得受伤了,真是丢人现眼!”
裴元昕出声替高天威辩解道:“师父,您不能怪高师兄的,那个周桐古里古怪的,说不定他学会了一些旁门左道的妖术,因此我们才会栽在他的手上。”
高天威喃喃自语道:“别人都说伏魔钵是一件威力强横的法器,怎么被周桐三两下就给弄破了?难道我手上这件是次品?”
“你说什么?”武始道长将高天威的自言自语听得极其分明,他恼怒地呵斥道。
略有惊慌的高天威摆着手撇清道:“我……我没说什么。师父,我真的没说什么。”
武始道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伏魔钵是货真价实的宝物,为师送给你的东西能是次品吗?不过慢慢想起来,那个周桐破开伏魔钵的时候,全身包围着一团彩色炫丽的霞光,他的丹元灵气倒是有些奇异,怎么会这样呢?”
裴元昕一脸恍然大悟地叫道:“啊?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他修习了某种旁门左道才使得丹元灵气发生了异变!”
高天威开心地大笑道:“哈哈哈……太好了!这个半吊子还不是死定了,坠入歪门邪道,其罪当诛!”
“混账!”武始道长看着这两个不长进的徒弟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
高天威和裴元昕满脸委屈地问道:“师父,您怎么骂我们啊?”
武始道长瞪大了眼睛怒骂道:“周桐的丹元灵气中带着浓郁的祥和之息,这能是修习了旁门左道而造成的吗?你们两个让为师怎么说你们才好?眼力劲儿这么差!”
高天威和裴元昕被武始道长斥骂得一肚子火,他们俩在心里给周桐添上了这笔无头帐,反正始终都要找对方的麻烦,多一笔和少一笔又有什么差别?
“是,师父骂得对!”高天威和裴元昕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在去书房的途中,周桐顿时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一股莫名而来的战栗蔓延全身,他嘀咕道:“难道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坐在桌前专心阅读的观月道长听到门上传来轻轻地叩门声,他抬起头看见周桐走了进来,“咦?周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给你三天时间……”
周桐开口说道:“师父,我有一个心结,它有时候会不知不觉的影响我对某些事情的判断,我希望您能够开导一下徒儿。”
观月道长有些好奇又疑惑地问道:“心结?你年纪轻轻的,哪里来的心结?怕是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吧?凡事莫要转牛角尖!”
“师父,我是说真的!”周桐一本正经地强调,脸上的肃然让人无法质疑其话中的真实性。
观月道长凝神注视着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若是你心里确有心结,的确不利于日后修行,是应该将你的心结说出来的”
周桐清了几下嗓子,说道:“我觉得……我的这个心结应该是从我来到卧贤道观才开始的,当然不是指在卧贤道观中种下的因,师父,您老人家精通五行八卦占卜之术,应该是知道我的来历,这个因是我昔日的一名好友给我种下的,那一日,他为了逃命竟然将我推倒在地,致使我被困山洞,从那以后,我开始对朋友之情产生了隐约的排斥心理,之后又有那名叫做莫子谦的弟子利用我的信任加害于我,使我心中的因慢慢生根发芽,如今已经让我没办法理智的去判断一些问题,您说,徒儿该怎么办?”
观月道长沉吟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地问道:“如果那一日是你顺利逃出山洞,而换成你的好友被困山洞之中,那么你是不是就觉得心安理得一些?也不会那么怨愤难消了?”
“我……”周桐刚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紧皱着眉头进入了沉默的反思,是啊!如果事情真的变成了这样,我是不是就心安理得了?我是不是就不会怨愤难消?我会不会呢?……会不会?我是不是就……
观月道长静静地地望着他的反应,他所能做的就是为周桐打开一扇通往光明的大门,很多问题必须依靠周桐自己去想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周桐的心结只能由自己解开。
烦躁的周桐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种痴痴呆呆的自我反问,他痛苦地用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并且疯狂地来回走动,口中还不停地碎碎念着。
观月道长看见周桐就要走进‘死胡同’了,忍不住提醒道:“大多数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中偏向自己的,这是人之本性。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然而,有的人能够克制住这种本性,他就会做出一些舍己为人的事情,这两种人都不存在所谓的对错,关键在于我们会如何看待他们这两种人。”
蓬头乱发的周桐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师父,我想清楚了,如果……是我逃出山洞,而他被困其内,我不会感到心安理得,只会后悔为什么没有让他和自己一起逃出来,何况我的好友是独子,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养育他的母亲一定很痛苦,我不同,我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代替我孝顺父母,如此想来,我的心情真的平静了许多。”说完,他的脸上不经意间泛起一抹哀伤和思念,以及少许的余愤。
“就算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