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身不由己么?接下来的发展,周桐无奈地扮演了两种不同的角色,既是当局者又是旁观者,截然不同的视角切换令他感触良多,对人生的感悟也有了更深刻的体悟。
一个月的时光,他以一个游走在暴君与明君界限之间的帝王身份经历了一场完全不同的‘人生’。
每一天,周桐过着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整日沉浸在酒池肉林,可是他不荒废朝政,虽说处理国事并非亲力亲为,但却懂得知人善用。对待贪官污吏的手段相当残忍与铁血,对待忠臣良将又不完全听信。为人处事全凭个人喜好行事,喜怒无常。
每当牢狱中行刑之时,周桐总会暗中前去观看,这种心态不正的嗜好并非他所愿,愿与不愿由不得自己选择。炮烙灼人,灌铅剥皮,千刀凌迟,斩肢为彘,五马分尸……
凄厉的鬼哭狼嚎,臭烘烘的鲜血淋漓,刑具叮叮当当交击一起发出的死亡召唤,催命黑白无常似的刑吏脸上的狰狞嘴脸,寒气森森的牢房,俨然构成了一幅人间炼狱图。
周桐难以描述出这些日子里的感受,每一个命令,每一个举动,都不是他的真实想法,可偏偏这些言语命令皆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这些行为举止也都是由自己的身体表现出来。当局者的困惑和旁观者的明晰,两种不同的感受同时冲击着周桐的理智。
他觉得自己快要患上人格分裂症了,灵魂的深处在默默地哀泣,不管愿意还是不愿,事情依旧在上演,心依旧在煎熬。
与其一心反抗,不如敞开心扉顺其自然。周桐当机立断地封闭了自己的丰富情感,采取最理智的目光去看待事态的起起落落,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单纯地跳出所有的条条框框去欣赏这场如戏一般的人生。
无求无欲亦忘年,苦乐悲喜皆彻悟。这一处法门在机缘巧合下为周桐打开了一扇修仙的大门,指引了一条修炼的康庄道路,省去了误入歧途的风险。
至于将来如何,是由无数个现在来决定的,谁能说得准呢?脚下所走的每一步路,都可能改变将来的结果,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呢?
当他参悟到这一点后,脑海中的某一处好似被一股通透的力量突破了,整个人仿佛真的做到了无欲无求,淡然地旁观着世间百态,置身事外于红尘,并不随波逐流。
幻境不攻自破了。当一个人心境明朗之后,事情的真相是虚是实已是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保留着属于自己的一份真实。
周桐仅是依靠着心境上的升华,便畅通无阻地走出了这处法门。思想有多远,就能够走多远。一处处幻境法门再不是天壑险阻,寻到书架上的书籍已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然而,有的幻境法门不只是折磨人的精神,还磨练人的体力。在这类幻境法门里,周桐有时候会被人莫名其妙地追杀三个月,没日没夜地追逐,无时不刻地暗杀;有时候他必须化身为捕快去抓捕那些虚幻出来的恶人,与其斗智斗勇,争斗不断;有时候他必须以人力去对抗天灾**,奔波逃命;有时候……
七星北斗塔形阵之玄妙让深有体会的周桐心服口服不已。其阵法以虚化实,五感齐集,真假难辨,变幻无常。
就好比那一次最让周桐心有余悸的幻境法门……
轰!——他刚一进入幻境,突如其来的震天爆炸声猛然间响起,此番动静令其措手不及,紧接着,脚底下传上来的响动亦是不小,剧烈的晃动令坚实的地面蜿蜒出大小不等,粗细不一的裂缝。哪知,周桐凝气化形出来的翅膀竟然无法带着他飞升,无形而强大的重力牢牢压制着他的翅膀扇动,如此情形还真是上天入地皆无路了。
赶紧收回翅膀之后,周桐猛然回首望向身后,只见那带着浓郁硫磺味的滚滚岩浆在朝着他这个方向迅速翻涌而来,犹如一只荒洪妖兽贪婪地吞噬着四分五裂的土地,热气腾腾,空气被炙热的岩浆灼烤得骚乱起来。
地面碎成这副模样,叫他如何逃生?大的裂缝好比沟壑,小的裂缝宛若蛛网,劈啪作响的灼烤之声紧紧追逼在身后方,一柱柱pēn_shè而出的热气林立在地缝之间。
唉!——拼了!紧咬牙根,周桐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毫不犹豫地拔起双腿飞快奔逃。脚下的土地不断地在沦陷,大片大片的泥土哗啦哗啦地坠入地缝,他不得不提起全部心神留意地面上的变化,奇高无比的热度在煨烫着脚底,就连稍作停歇也做不到。
嘶嘶——嘶——嘶嘶嘶——地底下总会出其不意地窜出热气,灰白的烟雾冉冉上升,刺鼻的气息伴随着热气的pēn_shè流泻而出,周桐在顾及地面的同时,还得分出一部分精力留心着毫无规律的热气突袭。
高频率地起落在仍未塌陷的凸起之上,他敏捷而飘逸地闪掠在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上,令人心惊胆跳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震颤不止的地面被无穷的自然之力狠狠地蹂躏着。
头顶的上空昏暗不明,妖异而诡谲的红芒隐藏在其间,久久才闪烁几下,令周桐无法遗忘它们的存在,阵阵闷雷隐隐地咆哮着,使得心中产生了焦躁不安,心绪不宁的情绪。
粘稠的岩浆紧紧追逐在他的背后,纵使用尽手段也无法将自己的距离与这摊怪异的岩浆远远拉开。乌黑的头发在滚滚热浪中快速干枯萎缩,光润的皮肤被灼热烤得又干又燥,细细的褶皱转眼间便覆盖在上头,喉间的唾液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