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是期中考试吗?考得怎么样?”一个五官美艳的女人推开了她的房门,双手抱着手臂,身上披着性感的真丝睡袍,脸上还贴着一张面膜,抬手打了个哈欠,“上个学期你微积分补考了才及格,这次能及格吗?”
问话的就是她这个身体的母亲,聂嫣然聂女士。
在她目前接收的记忆里,她是单亲家庭,母女俩相依为命。而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是被一场车祸带走的。
只是……
微积分为何物?期中考试,她还要考试?
“母亲。”聂棠在古代是被家里亲戚给带大的,她的父母在她还没什么记忆的时候就得了瘟疫病故,陡然间见到五官和她很像的聂嫣然,还有点不太习惯,“考得……还行。”但是很奇怪的是,当她面对聂嫣然的时候,她的确是对她产生了很亲近的感觉。
“考得还行?你上回挂科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聂嫣然耸了耸鼻尖,顿时花容失色,“你这是什么气味?怎么这么难闻?!”
她走上前两步,凑在她身边嗅了嗅,震惊道:“你这是多久没有洗澡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天气开始热了,一定要每天都洗澡——你身上都已经发酸了,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不,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怎么可以不洗澡呢?!”
就在聂棠还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聂嫣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她推进了浴室里,还往她手里塞了一件干净的浴袍:“赶紧把自己洗洗干净,天哪,我真是不敢想象,你竟然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怎么会这么不爱干净?”然后,她忍无可忍地离她老远,一把甩上了浴室门。
聂棠和手上的黄鼠狼面面相觑。
黄鼠狼对刚才那个女人产生了一点点敬佩,她竟敢还这样对待她,难道就不怕也被她威胁着打成蝴蝶结?
聂棠则很疑惑,她现在很脏吗?等她辟谷之后,任何杂质灰尘都不敢近身,怎么可能会脏?她抬起手臂闻了闻,果然——
身上有股很淡的酸臭味,用手指在皮肤轻轻一搓,还能搓出泥来。
她差点都忘记了,她现在这个身体可没有辟谷,等她的魂魄适应了这个身体后,就会自动自发地洗精伐髓,排出身体里的浊气,导致她都开始发臭了。
当她花了一个小时把自己搓洗得干干净净,粉白的皮肤透着粉红,全身上下只有沐浴露的清香,而没有别的味道,黄鼠狼都快要维持着蝴蝶结的形状睡着了.
正因为聂嫣然是一个演员,她对衣着打扮和皮肤身材的管理,要求都很高。她的居家服就全部都是柔软的真丝,就连给聂棠准备也是,她披着浴袍走出浴室,站在衣柜面前挑了半天,才挑出一套最保守的长袖长裤晨服。在洗完澡后,她站在梳妆台的镜子前面,更仔细地看着她映在镜子里的人影,如果说原来这具身体还是跟她本来的长相有些微差别的话,在她排出身体内的浊气之后,这一点点细小差别都完全消失了。
她的皮肤很白,嘴唇却如玫瑰一般殷红,瞳仁漆黑,蓬松而浓密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美得都有点妖异了。
她静默注视着镜子,而镜子里的人影也同样注视着她。她伸出右手,按在光洁明亮的镜面上,镜子里的人影也向她伸出了右手,和她指尖相碰。聂棠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人也对着她嘴角上扬。
她立刻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镜面中映出来的人影应该是相反的,也就是说,当她伸出右手的时候,镜子里的人影应该是伸出左手,当她右边的嘴角比左边扬起稍高一点时,镜子里的人应该是左边嘴边比右边高。
镜子里的人也知道她发现了异常,突然朝着她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人影笑着笑着,眼眶突然变得黑洞一般,淌下了两行血泪,一直顺着那瓷白的肌肤流淌下来。
聂棠自始至终面无表情,被黄鼠狼攻击,不是巧合,也一定不是她第一次被攻击,在她的身边,早已是危机四伏。
她喃喃道:“果然有问题……我看你往哪里跑。”
话音刚落,她的整只右手直接穿透了镜面,在如水波剧烈晃动的镜子里面一阵翻搅,镜子里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扭曲,似乎有什么正在里面垂死挣扎,她突然收回手,抽出了一团黑气。那股黑气被抓了出来,镜子里剧烈晃动的水波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聂棠五指收拢,将那团黑气用力一捏,这黑气立刻就在她手心消散得无踪无影。
然后,她听见了一丝尖锐的哭叫在她耳边响起。
但她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淡定地上床睡觉。她这整个房间的格局都有问题,用她的眼睛看去,黑气缭绕,就好像被框在里面的一副棺材。但她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在盖上被子之后,还很心宽地进入了沉沉的睡眠状态。
……
翌日,期中开始还剩下最后一门课要考。
聂棠学的是一个大冷门专业,古代文物修复和鉴定。一大半学生就读这个专业,都是被调剂过来的,这部分学生也不觉得自己将来会从事古文物相关的工作,平时对专业课三心二意,蹭别的系的课就特别勤快。剩下的另一部分学生则是真的对文物和考古感兴趣,想往这条路上发展。
虽然她并不知道古代文物鉴定到底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现有的记忆中,她也从来没把心思放在学业上,门门学科都是得过且过。
《古代文物修复和鉴定》这本课本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