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麒政事繁忙,将冷凝霜送回上明宫,好生安慰了几句之后,便又匆匆离开,只留下话,说是晚上过來用膳。冷凝霜不咸不淡的敷衍了几句,就送他走了,自己一个人懒洋洋的歪在榻上,独自发呆。
“娘娘自始至终都沒有被皇上打入冷宫,一切都是娘娘设下的局?”卢裕盛待楚寒麒离开之后,缓缓走进内室,不阴不阳的开口,“娘娘连奴才也瞒着,是不信任奴才吗?”
“瞒着你,是因为此事不宜外露。知道的人越少,越不容易打草惊蛇。”冷凝霜连眼皮都沒抬,淡淡的开口,“现今皇后和贵太妃双双联手,这才多久的功夫,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若是我们再不小心一些,便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也就是说,林昭仪真正结盟的人,其实是娘娘而不是皇后?”卢裕盛总算是看出一点端倪,试探性的开口。“碧婕妤虽然沒有明着说出幕后主使,可皇上显然是对皇后起了疑心的,就算沒有办她,但她这辈子,也无法再获得圣心了。娘娘轻轻巧巧的反击,杀人于无形,果真是高明的!”
“小青恨我,必然不会说出幕后主使,让宫中失去牵制我的人。”冷凝霜清清冷冷的开口,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至于皇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是她先要一心置我于死地,也怨不得我下狠手!楚寒麒本來和她就沒有什么感情,若她失去了贤良的名声,那么在楚寒麒的心里,当真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娘娘,您忘记,皇后娘娘是有子嗣的人了。”卢裕盛冷静的分析提醒,“皇上就算对皇后沒有情分可言,但念在皇子公主的份上,也会给她几分脸面。只要孩子还在,皇后就永远不会倒!”
“不倒就不倒吧!”冷凝霜略带疲惫的开口,“做人做事,总要给自己留点余地,赶尽杀绝,对谁都沒有好处。凭着孩子得到的那几份脸面,对于性子高傲的皇后來说,也是终身的折磨。更何况,她这皇后,本來也是做不了多久的,改朝换代了,谁又知道那皇后是谁呢?”
“娘娘仁善!”卢裕盛闻言,赞赏的点点头。“那太妃娘娘那边,娘娘预备怎么做?此番事情,只怕是太妃娘娘得益最多。”
“她?”冷凝霜不以为意,“林昭仪牺牲了自己的孩子,除掉了皇后这个心腹大患,下一个的目标,就会是贵太妃,咱们根本不需要担心,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好。”
“奴才还有一事不明。”卢裕盛轻轻蹙眉,缓缓开口,“娘娘一向鄙夷那些拿孩子当做筹码去争宠的女人,这次,为何又会破例和林昭仪结盟呢?您和她之前,不是还有过嫌隙吗?”
“这个世上,沒有永远的敌人,也沒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冷凝霜缓缓睁开眼睛,怔怔的望着前方,“后宫就是这世上最大的酱缸,任何单纯的女人,只要踏进了这里,都不会干干净净的出去。也难怪,云贵妃,玉琳琅,会变成那样。身不由已,不是只有自己才会的。”
“娘娘……”
“宫外还是沒有消息传來吗?”冷凝霜忽的收起心里的伤感,偏头注视卢裕盛,“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沒有?”
“奴才今日刚得到的消息,娘娘要找的人,已经进邺城了,说是,明日就会安排进宫。”卢裕盛悄悄观察着冷凝霜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是要见见他们吗?”
“下去请益王妃过來一趟吧!”冷凝霜沒有答复,反而挑开了另一个话題,“我自进宫,还一直沒有见过她,请她來一趟吧!”
“是!”卢裕盛有些困惑不解,却还是依言去请了益王妃。
对于玉琳琅,冷凝霜与其说是怨恨,倒不如说是失望,甚至是痛心多一些。自己一直看顾的,当做亲妹妹疼爱的人,在她最为难的时刻,给了她最重的一击,那种心痛,的确是她从未感受过的。但是,时过境迁之后,她现在再看着她,也渐渐能明白,她当初的苦衷与不得已。
“做了王妃,府里那些侧妃,可有给你使绊子,让你难受?”冷凝霜亲自给玉琳琅倒了杯茶,像是聊家常一样开口,“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不要自己藏在心里,要和楚寒旭说,他是你丈夫,有责任保护你和孩子不受伤害。”
“我知道。”玉琳琅有些不懂冷凝霜忽如其來的关心,心里暗暗感觉不对,可是又说不上來,只能先应和着。“先前听说皇上错怪了姐姐,将姐姐打入冷宫,我心里急得不得了,偏偏王爷又说,后宫之事,外臣不宜干预,我也不好进宫看望姐姐,便一直拖着。现在好了,看见姐姐安然无恙,妹妹我也就放心了。”
“有些话,我和冷家人说过,和王月梅也说过,现在,我对你说一次。”冷凝霜放下手中的茶杯,静静地看着玉琳琅,“熬了这么多年,你也总算熬到了今天的位置,其中的心酸,你自己最明白,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一条,不管我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管,不要被我的事情牵连。只要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算是为了我好,明白吗?”
“姐姐,你是要做些什么吗?”玉琳琅察觉出不对,小心翼翼的试探,“姐姐该不会,是要偷偷离宫吧!”
“你多心了。”冷凝霜看了玉琳琅好久,扬起一抹浅笑,略过这个话題,“我只是有感而发,沒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好了,说了这么多的话,我也有些乏了,就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