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菡烟知再隐瞒也无益,便索性全部说了出来,也许这些积压在自己心底的沉重已到了不堪重负的时候,所以能有一个人倾听,心里的苦就不这么苦了吧。
她面露恍然,缓道“生气时,一个人更易将他的本真曝露出来,就更容易受我命格的影响,也就更容易达到了阴阳平衡之说。我们只是相互影响,不会虚耗自身元气,想来王爷也是看中这一点,他才肯将我娶进的王府,只是我虽入府了,但晟晨母亲终究因消耗太多虚不受补还是没能救回一命。王爷他,他对晟晨的母亲,是一生一世的承诺,而我,虽妄想过取代,但终究只是妄想罢了。”
哀戚却又漠然的声音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是眼角湿润冰冷的刺痛自己,那不是别人的故事,那是她的故事。
止云兮不再相问,径自将药膏递到玉菡烟手中,不由轻言软语道“每日早晚涂抹,涂抹好可缠纱布亦可不缠。”
她交代完,微微颔首,然后站起来往外走去。
玉菡烟指尖触到药膏瓶壁上的温润质地,像难以置信这恢复容颜的药膏竟这么轻易的就到了她手中,她恍恍惚惚的想,如果止云兮愿意听,她还可以将她从如何恋上她王爷的开头讲起。
但很显然止云兮已经走远,她埋在心底的痴缠眷恋终究没有宣之于口的机会了。
止云兮回到暄暖别院,院中那两个把酒言欢亦或是只为买醉的人终于消停下来,一人抱着一壶酒毫无形象的倒头歪在桌上,偶尔会发出一两声酒醉的呓语。
细分辨之下,那些呓语都是晟天皓发出来的,什么“我不可能喜欢她”,什么“我喜欢的只有吟雪”,什么什么,止云兮没有细听,她蹲到夏沉暄身边,深深的凝望这个醉后越发安静的男子。
那被酒意晕染的容颜,柔和得让她忍不住伸出手去细细刻画。
怎么有人长得这般惹人心动呢。
一阵夜风吹来,止云兮回过神来,她赶紧进屋去取两件毯子,一件批到晟天皓肩上,一件批到夏沉暄肩上。做好这一切,她又将狼藉的桌面收拾一番。
忽然,晟天皓直挺挺站起来,两眼呆滞的盯着前方,吓得止云兮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那吓人的人再次坐回位置,含糊不清的呓语了一句什么,然后又倒头歪下。
止云兮哭笑不得,心道夏沉暄周围的人怎么都这么让人无言以对的。念及夏沉暄,止云兮心中甜蜜苦涩参半,她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就在这时,萧鹤和高允走了进来。
萧鹤微微一笑,对止云兮说道“夜里寒凉露重,这么幕天席地的睡只怕早起头更痛,不如我和高允将晟王爷送回去,而王就有请姑娘你代为照顾了。”
止云兮嘴角忍不住又抽又上扬,大哥,你这撮合之意要不要这么明显?你们俩大男人一人扶一个回去,岂不完美?
她虽心知肚明,但鬼使神差的选择了默认这样的处理。
高允的那个铁憨憨正欲嫌弃止云兮一个女孩子家没有力气,然而萧鹤动作更快的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晟天皓扶到他身上,他只得接住,然后听从萧鹤的差遣。
很快,暄暖别院只剩下了止云兮和神思呆滞昏昏欲睡的夏沉暄。
(本章完)